”
槐序蹙了眉:“这可不好办了。”
***
皇宫,御书房内,燕帝正执笔在宣纸上描画着什么,一旁的内侍谌予正恭谨地弯着腰磨墨,龙涎香悠悠自一旁的香炉内缓缓上升,盘旋在梁壁之间,久久不散。
萧霁尘跪伏在燕帝书桌前,面前除了燕帝,还有坐在一旁雍容华贵的妇人,即使年华老去,可那双柳叶细眉,翦水秋瞳,还是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韵。
“青栀,霁儿跪了多久了?”妇人缓缓开口道。
“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已经跪了两炷香了。”宫女青栀垂头回道。
皇后的眼扫过面沉如水的燕帝,又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霁尘,“陛下,明日就是霁儿择妃之日,若是跪伤了膝盖误了大事可不好。”
燕帝停笔,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孤就知道皇后要替太子求情。”
“陛下……”
“若非是你平日娇纵,他怎敢一而再、再而三在朕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真以为朕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见燕帝真的动了怒,皇后立马起身也跪在了地上,主子都跪下了,其他人哪里敢站着,御书房内齐刷刷跪了一地。
“陛下息怒!”
燕帝丢了笔,撑着桌子扶了扶额头,冷眼望去,一屋子的人都战战兢兢,克制不住地发抖。
燕帝又看了看跪在身前的萧霁尘,说:“太子,你来,到朕跟前来。”
萧霁尘抬起头,那张娃娃脸显出些许迷茫,很快便站起身,走到燕帝跟前。
察觉到燕帝的视线,他将手背到身后,只道:“儿臣知错了。”
燕帝看着,半晌,冷哼一声:“如此沉不住气,可有我半分大燕太子的该有的气度?”
太子闻言垂下头,屈膝欲再跪下去,燕帝却是摆了摆手,视线重新落回宣纸上寥寥几笔却已能看出轮廓的荷花:“罢了,孤难得今日好兴致,都跪在这里平白扰了朕的兴致。”
青栀闻言连忙上前扶起皇后。
皇后起身,手指拈着帕子轻轻捂住口鼻咳嗽两声,小声对青栀道:“去,把小厨房里热着的藕汤端来。”
青栀正待领命,燕帝却是听到了:“不必,天凉了,皇后身子弱,早些回去吧。”
皇后闻言只好作罢。
离开御书房后,青栀扶着皇后走到角门旁,早有凤辇等在门后。
皇后半阖着眼,坐在了凤辇上,撑着额,淡道:“等霁儿来。”
不多时萧霁尘便信步而来,他不同于在燕帝面前的乖顺,此刻整张脸上都布满了阴翳,看到等在角门的皇后,他行了一礼,“母后。”
皇后睁开眼,睨着眼前的萧霁尘:“听说国师送了你一只鹦鹉?”
“……是。”
“玩物丧志,处理了吧。”
萧霁尘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抬起头:“母后,今日之事与那鸟兽有何关系?”
皇后抬眼看向萧霁尘,嘴角勾了一抹冷笑,与在燕帝前的柔弱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霁儿,十年前你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根无用的杂草,不也是本宫替你拔了,你才能有如今的模样?”
萧霁尘的眸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紧握的掌心也缓缓松开了,“儿臣知道了。”
待皇后离开后,赵俞喘着气匆匆而来,“太子殿下,出事了,沈家幺女……被王昇救走了。”
萧霁尘转头看向赵俞,勾了勾嘴角,眸子却沉寂如死水。
赵俞后知后觉,背后染上一抹凉意,他赶紧道:“我的人刚接到消息,还没来得及动手,半路杀出个王青来,他看上了沈家幺女,想把人强行掳走,在京中闹出了不小动静,属下不便出面,只能看着王昇把人带走了。”
“王青是吗,”萧霁尘淡道:“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