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便要逃,却生好奇,回转头去看。
他声音,伴随着狂风怒号,一如地狱而来,诡异而低沉:“小阿九既已识破本尊真身,本尊索性显现真容,你我同做魔鬼夫妻……”
容歌盘梳好的飞天鬓,在他扯下脖颈处皮的一瞬,狐头钗坠落,一头黑发倒竖,站了起来,如疯了一般,拔腿就跑,拼命去推房门,撕心裂肺地喊:“有鬼,救命啊——!”
危长瀛逐渐抛下衣衫,卸下发冠,向她走去,低低地道:“小阿九,回头看一看本尊。”
容歌鼓起内力,一掌便要拍碎门,却被他以内力摄入怀,男子棱角分明的唇,贴近她耳畔,阴森森地道:“小阿九,既已识破本尊,何故不看本尊真容?”
容歌抖瑟如风中落叶,再不敢回头。
他揽抱着她腰身,带她来至书案前。
清凉的药膏自他冰冷的指,细致涂抹在她脊背。那凉意伴随着狂风呼啸着,容歌抖着腿,强撑着不吓死过去,白着脸,颤着声线,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心,你那皮很真,我见识过了,我一定不外传。这样吧,你不是喜欢吃心吗?我才杀了四个人,前两人的糟践了,那两个王爷的还在呢。
你容我出去给你寻来,你要喜欢吃新鲜的安之意就不错,我见他眉心有黑气,离死也不远了,我给你掏了来,保准热呼。“
容歌说完这话,只觉身上愈发凉了,一如不着寸缕,忙喊道:“要不,你看上哪个,我给你掏了来?你放心,我每天都给你送,每天都是新鲜的,绝……”
他将她按在书案上。
容歌身子一僵。
殿外风嘶吼着,雪雨一如天漏,夜空低垂,天地再无一丝光亮。
微弱的昏红光线。
娇容悬露,玉峰摇颤。
风吹软绸窸窣不断,压过似泣羞喊。
白虹一次次惊过深云。
她终瘫软,无力支撑。
危长瀛将她揽抱入了榻,享尽欢愉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哑意,于她耳畔轻声道。
“小阿九说的很对,日久确可生情,小阿九享尽为夫予你的至欢,你说窗外那人,可信你痴心?”
容歌抬头无措看他。
他松开困住她腰肢的手臂,轻声问:“阿九,不去见你的先生吗?”
呼啸而过的风声,伴随着谁仓皇逃离的脚步声。
容歌喉间猛一腥甜,血液鼓噪着涌入耳畔,眼前出现一片不见五指的黑,那痛密密麻麻钻入心,犹如万针同刺,痛到极限,几近绝望的麻木。
她轻抚上心口,那里似要爆开。
那疼蔓延至全身,再度袭卷着侵入心口,她终一口血雾喷出,再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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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新婚三日,再难忍皇后之字,到底把丞相传了来。
左相乃先帝门生,少中三甲,青年才俊,已是百官之长,一身渥丹色朝服,敛垂着眉目,只道:“不妥,她为皇后,臣乃外臣。”
天子下了龙椅,笑道:“朕之爱后,更爱权柄。”
上坤宫。
皇后年方十六,从来闲不住,不喜凤袍累赘,换了红衣,站在秋千上。任凭宫人怎样求,只把秋千高高荡起,一身红衣裙随风飘散,一如骄阳火蝶。
丞相身姿挺拔,行在长长地甬道间。
一团烈阳之火,自天而降。
他张开双臂接住。
少女色艳,不喜粉脂,鹅蛋脸莹润无暇,远山眉下,狐眸灵动清润,仰面凝着他,对上他惊讶的眸,微微荡起秋水涟漪。
“是你救了本宫?”
少女嗓音清柔,一如莺歌婉啼。
他低眸凝入她灵动的狐眸,缓缓地红了面,忙将她放下,撩袍下跪:“臣,死罪。”
她躬身,去瞧他红面,新奇道:“你就是丞相卫东篱?你日后要做我师傅了,我是容歌,你起来,让我好生瞧瞧你。”
卫东篱只得起了身,敛垂眉目,任她观瞧。
她那样仔细端详着他,悄然红了莹玉小脸,轻跺脚,骂道:“原来是个木头人,生得好看的木头人。忠国公这样讨厌,你却是他孙儿,怎会这样招人欢喜?”
她自来行事与他人不同,抓住他手,扯着他便往外间跑:“我带你去看海棠花,可漂亮了,顾成瑞说那是垂丝海棠。”
他从来端方持重,未曾见过热烈如火的姑娘,被她拽着踉跄前行,不停道:“娘娘,于礼不合,于礼不合……”
少女天生天长的性,纵入皇城无拘无束,眉目舒展,笑颜灿烂,脚步轻快,仰面大喊:“唯独是我,从不受礼拘束。”
那样清贵的君子,从不肯行差踏错一步路,被那姑娘强硬拽入繁艳的人间仙境。
她双臂舒展着,如火如阳,跑到一株树下,长身立在最大一株垂丝海棠树下,繁艳仙境,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