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的袭击在他与戚青谙的预想之中,但来的都是特级什么……有能力对付的实在不多。
戚青谙算一个,七海算一个,东堂算一个。但惠刚才跟他汇报,他的新学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得尽快破坏帐了。
这么想着,五条悟踩在半空,苍蓝六眼不断寻找着结界的薄弱点,计算着咒力量避开己方。
今天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蔚蓝无边无际,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舒适,本该是个比赛的好机会。
“苍蝇真多啊。”他轻声感慨着,比出苍的手诀,“那就粗暴一点吧。”
蓝光璀璨清冷,在指尖疯狂旋卷搅乱气流,汇聚为一颗转动着的冷蓝。与此同时,天穹忽然涌动起一片火烧云,像是晚霞燃天,金辉渐浓。
仿佛藏有一轮灼炙太阳打算将云层化为火焰,将天直接烧穿。
蓝光触碰帐面,急速旋转着将漆黑的结界轰破时,聚拢的云也瞬息发生了变化。
帐如同戳破的气泡瞬间褪落,天光大亮。在所有人抬起头望向头顶时,数双眼底倒映着云火红莲绚然绽放,层叠的花瓣依次展开,盛放出浓烈神光。
霎时金光乍起,诅咒的气息削弱破碎。剧烈的风涌动着,五条悟拽下了眼罩,惊讶地看着被耀目金光包裹全身的少女:
青影半侧身背对着他,唐刀握在手中,骨节泛着显而易见的白。风扬起长发,模糊了她的神情,只感到比平时更淡漠的空冷。
六眼检测到了三名特级,对战过后戚青谙咒力损耗至几近亏空,但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
“看起来不需要老师帮忙了?”他惊奇地眨眨眼。
“不,”戚青谙将手中唐刀紧了紧,唇角抿直,“麻烦您待会来接我一下,我发挥不了借来的全部力量,会有咒灵逃走。”
青年愉快地笑了起来:“那老师就先去帮忙料理些杂鱼~小青谙等等哦。”
话音落下,五条悟就落进了不知哪处战场。戚青谙没回话,咽了咽泛上喉咙的腥甜,视线一直聚集在地面的三只咒灵上。
红莲流转着焰花,在她身后的云端岿然盛放,保驾护航的飘淌两股丝绸般的红焰,潺潺如飞,环绕在少女身边。
被抽去骨头般躺在地上,真人再一次窥探见了那双年轻的眼,祂冰冷地垂视着自己,瞳底是盛放的莲,透出的冰冷仿佛还记得它。
隔着数不清的云层,隔着几乎烧化肉眼的金辉红霞,祂因信徒的呼唤垂目一瞥。
威严不可直视,罪恶不敢靠近,污秽无法留存,妖邪无可偷生。
铺天盖地的灼热像是日轮落地,金光在唐刀上交错成锦绣,燃烧着灿金焰火,呼啸过空气,切割开由疾呆板灰白的头。
像纸遇上通红的刀,刀锋上留不下血迹,由疾也如同脆弱纸人般身首分离。从创口开始亮起橘金火光,切口焦黑中泛着星火余烬的艳色。
那双从诞生就没有颜色的嘴唇张开了,像是想说什么,又像是像大口呼吸。余烬色的线条一瞬间就淹没了它,只留下眼前幻影破灭似的景象。
爆破声再无力响起,裂纹密布的骨头被吹灰般焚毁,兹良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完全实音的哀叫:“这到底是什么?!”
……是神啊。真人双目失焦地想着。
轮到它了。
红炎分作两股自天穹飞下,逶迤着飘零出星星点点的火,绚丽至极。异色的双眼里倒映着绮美到了极点的火焰,真人再度陷入了无法思考的空白里。
这是无可抵抗的力量,连违逆反抗的心思也生不出来。
它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样的神情,曾感受到的诅咒之王的威压好像也不过如此,灼烧的疼痛撕裂焚毁神经,双眼几乎蹦出眼眶。
它是在尖叫吗?喉咙尖锐得刺痛,但比起身上传来的痛感,似乎也只是挠痒痒。
一寸寸炙烫,咒灵极强的再生力在此时毫无作用,徒劳瞪着同样被焰流包裹的少女,她似乎就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余光被烈焰跳跃着覆盖,烧化了一只眼好像已经是流成了水,又好像是化成了灰。感知不到自己还剩多少部分健在,真人忽然咧开嘴:
“真是……偏心的神明。”
喉咙里的锐痛似乎被掐断,火光骤然消失,涣散的眼微动。
……难道,是听见了它的声音么?
还没等流露出的惊讶转变为希冀,真人只看见眼前铺陈开的宇宙,天平左右摇晃,方才减轻的痛感再次来袭,却只是将它掀上了半空,掉进托盘里。
斑斓浓墨将它吞噬,化为什么物质的一部分,它好像还活着,又好像是死掉了,一丝真切的感觉也没有。
歪着脖子挣扎着转动视线,除了荡着涟漪的寰宇,真人什么也看不见。它试图活动自己的手指,无果后,又将视线转移,歪七扭八地看着戚青谙。
少女的眸子里封寂着一片雪原,真人眨了眨仅剩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