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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开始传递留言本，每个人都写了一些祝福的语句。
方雅不知道自己的该不该给孙艳艳。顾老师似乎知道点什么，对她有意无意地说：“小学同学下半年各奔东西，虽然以后可能升茶庵中学，但也有去其它乡或县里读的，以后再见面一起玩说不定难。”
孙艳艳也留级了。为什么呢？
现在育林小学所有的老师都喜欢她，他们对孙艳艳虽然没有当初吴亚男对她那么过份，但的确也没有什么特殊照顾。
当初让孙艳艳坐在她旁边，是因为老师说要帮困，一对一。
孙艳艳是转学来跟不上进度的差生，她是排名经常拿第一的优秀学生。
然而，孙艳艳不是早升初中了？
只能说，升了初中的孙艳艳程度还不如她。因为进育林小学也是要再次考试的，由考试成绩来决定留级还是升级。
当初她转学育林小学的考试成绩也不是最后几名，梧江小学的教学质量的确比育林小学要好。是爸爸担心她转到镇上了，仍然跟不上进度，才问她的意见留了级。
方雅拿着留言本犹豫：
要不要给孙艳艳？快毕业了，孙艳艳的确有点可怜——她不将留言本给她写，班上就没有几个同学会将自己的留言本给孙艳艳写。
而孙艳艳自己的留言本，也永远只有几个差生会给她写。
方雅想，我也做过差生。
但她又讨厌看见孙艳艳的脸。孙艳艳对她、对班上跟她玩得好的同学总是脸臭臭的，好像跟她们有深仇大恨。何况，在梧江小学的确是孙艳艳先对不起她。
方雅正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你过线了！”孙艳艳突然朝她吼。
方雅瞥桌线，“没过。我画的线才是正确的。”
“你放屁，我画得才是正确的！你是错的、错的！”孙艳艳忽地起身，凑到她耳边大吼。
方雅的耳朵被她吼得“嗡嗡嗡”作响，几乎要失聪。方雅今天本来就有点发烧，昨天从宋文俊奶奶家淋雨去车站，她回来晚上便开始发烧。吃完奶奶晚上出去给她买的退烧特效药，今天还是会时不时出点汗。
“孙艳艳，你一个差生别欺负方雅！”游腊芸是班长，现在是早读时间，顾老师没来她自然要维护秩序。何况，方雅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早看不惯孙艳艳了。
“班长你偏心！你们偏心，你们全都偏心！”孙艳艳突然疯掉似的将方雅桌上叠得高高的书本全推倒在地上。
方雅怔怔对着孙艳艳气得通红的脸，发现自己几乎不认识孙艳艳了。
以前在梧江小学做同桌时，孙艳艳还不是这样的，她现在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几乎失控。是方雅无法理解的失控。
一个不小心越线的事，值得孙艳艳这么生气吗？
但她已经不是在梧江小学读书时的方雅了，游腊芸还没跑过来，“班长，我请一会儿假。”方雅已经先孙艳艳一步走出了教室。
“她去告状了！你们看，她又去告状了！她知道所有老师都偏心她，她又去告状了！”孙艳艳失心疯般狂吼。
“告状精！你是个告状精！你们都看到了吧？她最喜欢打小报告，你们还只和她玩！”
方雅头也不回，根本不理孙艳艳瞎嚷嚷什么。
猜得没错，她现在是去告状。她也可以学孙艳艳的，将孙艳艳桌上的书堆全推到地上去，这样孙艳艳一定会扑上来动手打她。
前不久孙艳艳还故意没事挑事跟班上的女同学打过两架，而被顾老师罚留堂、打厕所。
但她今天烧没退浑身无力。再说她不会打架，也没有打过。唯一的一次打架，还是迫于无奈与张大军一起对付白诗露的小姨白屏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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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正在吃早饭，等方雅与顾老师来到教室，早读的下课铃声正好响起，她们看着教室里的乱相不禁都愣住。
孙艳艳正蹬着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刚跟游腊芸还有几个女同学打过一架，布鞋也被她踢得脱在了地上。
地上全是课本的纸屑，所有的同学都站得远远的围观着她。只有游腊芸，边挽披散的头发边尖声说：“你哭也没用，是你先动手！”
见顾老师与方雅过来，立即有与游腊芸玩得好的女同学迎上来告状：“顾老师，孙艳艳把方雅的语文课本、音乐课本、美术作业本全给撕了。班长上前阻止，孙艳艳就扯班长的头发，把班长的头发扯下来好大一绺。您看！”
确实不小一绺，这得多疼？方雅看了看游腊芸，又看看孙艳艳。
孙艳艳跟她一样，现在都是短发。孙艳艳留的更像个彻彻底底的男孩子才留的发型，不是学校里一般女同学会留的。
育林小学的女同学多数留长头发，除了淋了雨长头虱的，或像方雅这样父母不在身边，从小没人给她扎头发的。
顾十苗气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