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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雅又恢复了每周给宋文俊写一封信的习惯,只是这一次,宋文俊每一封都会给她回信。
有一次,方雅为了捉弄他,还故意说这周忘记写了,没有让谢十苗带信给他。结果星期一,她第一次收到了宋文俊主动写给她的信。
宋文俊的钢笔字很好看,楷书体写得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俊气。
每次收到他的信,方雅都将信编好号,珍惜地放好。
时间一久,见她每周取信连游腊芸也知道了他。
“你的笔友好厉害,我的就不行啦,字写得像蚯蚓一样。不过,他是北京的。”游腊芸趴在她肩头,好奇地问:“方雅,你干嘛不找个远点的笔友?杂志上和电台有很多交友的人呢。你以前在梧江二小,跟宋文俊关系很好呀?”
“嗯。”方雅重重点头。
“真羡慕你,宋文俊的成绩可是全省第一。上次他来学校,就是专门来找你的吧?他们家看起来挺有钱的。”
问题太多了,方雅不知道回答哪一个。更重要的是,她的同桌孙艳艳一直坐在那里,像在偷听一样。
方雅没有报复过孙艳艳,但她和孙艳艳都默契地选择了不说话。
同学们都觉得她俩奇怪,像仇敌,但没有人怀疑过方雅。他们都认为,是孙艳艳气量小,还在记恨方雅走廊里撞她那件事。
自然而然的,女同学都不太愿意和孙艳艳玩。除了几个差生,没有人愿意理孙艳艳。
而孙艳艳在长桌上划了一条线,方雅揣测她的意思,大概是想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吧?她不能越过那条线。
方雅看了那条线一眼,回孙艳艳一个不屑的眼神。但如孙艳艳所愿,她再也没有越过那条三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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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雨季过去,五月的茶庵乡空气慢慢变得粘稠起来。
奶奶家隔壁邻居家的家养枙子还没开花,上学路上要经过的山岗,野生单瓣枙子花已经四野开遍。
方雅放学回家时一人走在山路上,总会忍不住去茶树下摘一捧带回家,放在床头柜上用清水养起来。
有时她将它们洗净,直接放在枕头边,睡觉时也闻着它们的香气,观察它们的每一片花瓣。电灯光柔柔的,这些野枙子虽然不如家养的枙子花好看,也不如家养枙子香气浓郁。
但当一束集在一起时,很有几分自然、野趣之美,是家养枙子没有的妙趣。
茶庵乡属丘陵地区,环山环水,植物丰茂,一年四季野花、家花接连不断点缀着村人的视野。
村里的小孩学习之余要兼顾农活,并没有太多心力与意识去欣赏,唯方雅有的是时间与兴致。家里有几位正当盛年的叔叔、小姑,爷爷奶奶并不需要方雅下地干活,得益于爸爸对大家族的照顾,全家对方雅也尚算溺爱。
爸爸并没有关多久,没过多久,便被放了出来。
时间太短,亲戚们并没有当一回事。在桐城,因为赌资太大,而被抓进去蹲几天的事不在少数。
方雅年纪还太小,只顾着着急,并不懂其中的厉害关系。
她的父母虽然离婚,爸爸与妈妈却各在爷爷与外婆家留有丰足的赡养费。
与当初离婚时,都不太想要她不同,父母各自再有对象,却都没有再生育的打算,反而各自用金钱弥补起不能亲自照顾她的缺失来。
月尾,是方雅十二岁的生日。
妈妈再次从广东回家为她庆祝生日。
方雅的妈妈也并非一味的不负责任,随着经济的后顾无忧,方雅在九岁时,便成为村里第一个吃生日蛋糕的小朋友。
方雅仍记得九岁那年,妈妈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两只梅花鹿玩具,与从广东带来的新款裙子。
梅花鹿由塑胶做成,只需用嘴吹一吹,它便能充气饱满地鼓起来。
村里的小朋友总是借方雅的,紧紧抱在胸前,或拿着两只梅花鹿相互打架。
裙子呢,是泡泡袖的。胸前两排蕾丝花边,花朵缀满裙摆。
裙子随着三年过去方雅身高的窜高,已经变得不能再穿。
但自从电视台唱歌比赛事件之后,方雅将它拿出来反复地看,心里想:妈妈选的并不比白诗露上次穿的乡气。
可宋文俊好像不喜欢女孩子穿裙子。方雅左右为难,她以后穿裙子好呢,还是不穿裙子好?
随着妈妈这些异省的时髦玩具、穿着、吃的,源源不断地通过邮寄与托人捎到外婆家,也渐渐为方雅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巩固了更为牢靠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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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俊:
你好!
对不起,生日我不能去找你和张大军玩了。我妈妈回来了,这周星期天,我爸爸要请我们去双洲玩。
方雅”
宋文俊皱眉看着顾十苗新递给他的信。
不同于以往多话,这次方雅只写了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