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在何处?”
听他这话,容昊顿时一慌。
该不是长珩早就知道了?
按长珩的性子,即便对桑榆的身份清清楚楚,即便了然桑榆在仙月大战中的重要。
他也决计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娇花的事,甚至不会允许旁人有这种念头。
所以,哪怕容昊想夺桑榆体内灯芯,哄她自己剜心,都比从长珩的护佑下动手,要容易得多。
最担心的,就是长珩的阻拦。
“还有什么罕见的?”容昊咬紧了牙,面上有多不动声色,心中便有多紧张忐忑。
浑然不觉这份惊涛骇浪,长珩准备实话实说。
可想了须臾,他只没好气地道:“罕见之处就是,你们挨得近,我对她的气息熟得很。”
“……”
容昊内心正天人交战,听到这句回答,差点气笑了。
怎么的,神鹿要么万年铁树不开花,要么一开花,拿他做养料开花是吧?
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心虚。
容昊硬生生咽下一口气,闷声道:“确实罕见,那你为何纠结小兰花的去留啊?”
此话一出,长珩睨向桌案上的兰花素帕,俊脸陡然沉了沉。
这方素帕是小兰花搭救他时,用来帮他包扎伤口留下的。
他今日在玉京广场恰巧碰到她,顺势还了,说了一小会儿的话,大部分是关于桑榆,还有她夺魁首一事,祝贺完他便回了涌泉宫。
岂料,他前脚进宫门,后脚青川就急冲冲地来报,说是丹音与雨霖因为一方素帕,被带去了云中水阁。
丹音他还熟悉点,雨霖这位仙子,他并不认识,也不知这两人何故能闹到云中君面前。
然而,到云中水阁就听得雨霖朗声解释:“是长珩仙君相赠,雨霖并未偷窃。”
长珩心中茫然,可在看到云中君手中的兰花素帕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虽对此帕问心无愧,但他的兄君显然不会这样觉得。
偏偏雨霖是个不太聪明的,听不出云中君言下之意的正确答案,也悟不明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未曾相赠”。
最后落得个削去仙骨,打下神水厅的下场。
“他们不明白,你也不懂?身为东君幼子,水云天战神,绝不可行差踏错半分。”
这是云中君坐于高台,当着众神说的原话。
或许他的兄君知道,雨霖跟他素不相识,岂会相赠绣有兰花样式的素帕。
云中君是在警告。
素帕之主是谁,他已私自动了情的仙子是谁。
下一个这样万劫不复的就会是谁。
若让小兰花进了涌泉宫,加上先前仙考他着急到失态,云中君定会觉得他钟情小兰花。
他是不怕,但小兰花于他有救命之恩,把人置于那样水深火热的境地。
长珩做不到。
可真把她名字划掉。
就好像真的同天命妥协了。
东君幼子,水云天战神。
这几万年来,他竟说不上来,他与这两重身份下的自己,是互相成就,还是互为掣肘。
而长珩知晓的只有,他迄今为止,最恣意欢愉的时光,都在那五百年了。
那是只属于长珩和桑榆的五百多年,只属于涌泉宫,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注定会发生的故事。
少一日都不对,哪一个地方做了其他的抉择,甚至如果只是桑榆化形再晚些,这些岁岁年年都不会这样刻在骨子里。
这五百多年,他从来都没有放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