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每天都在我身边的感觉,想娶你,你明白了吗?”
杨青墨先是惊讶,而后声音闷了下去,没有先前那样有底气。
“可我不喜欢每天在你身边的感觉,我心仪之人也不是你。”
“你喜欢你们那个太子?”
杨青墨点点头。
“你们汉人可是一妻多妾的,这你也能接受?我们天山可没有这个说法,狼王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子民亦是如此。”
“我朝不纳妾之人也是很多的。”杨青墨反驳道。
“那帝王也可以吗?你心里清楚得很,你们的太子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就算你成了他的正妻,那未来呢?你愿意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还是说你愿意今天处理这个侧妃的问题明天调解那个美人的矛盾,律法、收支、邦交、农耕皆与你无关,你也愿意吗?”
“我......”杨青墨心里呐喊着不愿意,但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把心里的担忧完完全全展现在木苏耶面前,只得梗着脖子说:“我自有办法,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对方嗤笑一声,直接点破了她的伪装:“你心里没底,你在害怕我说的那些情况,对吗?”
杨青墨忽的有些生气,为什么自己要被木苏耶牵着鼻子走呢?自己的担忧与他何干?
她回过神来,仰起头字字句句反驳道:“行,就算你说得对,我害怕你说的那些,那我又该如何相信嫁给你,不用面对这些呢?天山没有纳妾的规矩是不假,但我不瞎,贵族的贴身房侍都是假的吗?回京就算我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有父母兄长,在天山我能有什么?”
“我怎会把你置于那种境地?”
这回轮到杨青墨发出嗤笑声,她学着木苏耶方才的模样双手抱臂,言语间不留任何情面:“若你的承诺可信,为何殿下的承诺就不可信?我虽有自己的担忧,但也决计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背叛家国。小王子口口声声说心悦于我,但你所承诺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没有同我探讨过,没有尊重,没有理解,你谈什么心悦于我?我虽不知你与殿下有过什么过节,但你所做的一切除了占有欲在作祟之外,便是你奇怪的胜负欲。”
风在此刻消失了,原本哗然的草木一时间全部静止,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木苏耶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杨青墨,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杨青墨也不愿意再与他多费口舌,只说了些愿邦交友好,祝他未来事事顺意的场面话,便打算离开。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杨青墨走出两三步,木苏耶在她身后开口道:“如果你在京城过得不顺心,或者你有一天想念辽阔的草原和苍茫的雪山,再或者想起我,你随时可以到天山来,我都欢迎你。”
难得见到草原混世小魔王如此真诚的模样,杨青墨转身,对木苏耶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表示感谢。
那是一个女子之礼,她不是以墨青的身份,而是杨青墨的身份表达的谢意。
尽管宋砚在一旁心急如焚,但君子礼节克制着他听墙角的欲望,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影,望眼欲穿。
他见杨青墨一脸轻松地走回来,赶忙上前牵住她的手,问:“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的。我也不会留在天山,你放心吧!”杨青墨笑着说出了他最为担心地问题。
“我......我没有担心你非要留在天山。我只是......害怕你喜欢上他人。”宋砚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轻轻摩挲,似是要把自己的心脏都放进她的手里。
“要担心也该是我担心,殿下要继承大统,将来定有无数美人,肥环燕瘦扎了堆儿的往殿下身边凑,只怕你到时候连我的样貌都记不真切了。”杨青墨打趣道。
“你若愿意,我定叫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殿下是要让我官拜宰相吗?”杨青墨似是打趣,实则逃避。
宋砚没有当即回答,他觉得是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他有时间,可以慢慢感化她。
待到杨青墨与宋砚一行人启程回京的时候,宋时早已带着人马走了半个月。
他于半个月前收到密诏——皇帝病危,太子失踪,需要霖王回京护驾监理朝政。
北境枯黄的树叶尚未落光,天空却已开始零星飘雪,年轻的北境军统帅遥望京城的方向。
那是他回家的归路,也可能是他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