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伸过来在门闩一端拨动片刻,拔出一根木插销。
竹青脸色苍白,持着插销看着姚姜。
姚姜早出了一身冷汗,看着竹青不知该说何话。
竹青闭了闭眼:“小姐要走?”
竹青的话声极轻,但姚姜听在耳中却如同雷声,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竹青却没等她,只轻声道:“带我一同走!”
姚姜愣了,时机稍纵即逝,她即刻点头:“好。”
竹青寻到门闩另一端的插销拔下,拉开门闩打开后门向外张了一眼,先闪身出门。
姚姜紧跟着出去,竹青轻轻将门拉拢关上。
后门外是狭窄巷道,二人走到巷口,汇入往来的人流中。
走了片刻,姚姜站定脚步向四周环看,拉住竹青:“此间离哪家镖局最近?”
竹青意外:“镖局?小姐找镖局?不是该去车马铺么?”
姚姜:“不能去车马铺。不想被捉回去便快带我去镖局!”
竹青辨别方位,而后带着姚姜穿街过巷,来到了一家镖局门前。
她们在镖局门外站定,镖局的伙计已迎上来:“姑娘可是要托镖?”
姚姜:“是。我有趟急镖,即刻便要出发。”
伙计“啧”了一声:“真是不巧,我家的镖师今日有镖要走,已经整装待发,分派不出人手。”
姚姜连忙问:“这趟镖要去向何方?”
伙计:“钱塘。”
姚姜轻咬红唇:“我们正是有急事要去往钱塘,能与贵局的镖师搭个伴儿么?我们随贵局的镖车同行,给走趟镖的银子,保我们安全到达就好。”
六日后姚姜和竹青顺利到达钱塘,在城边找了家客栈住下。
住下次日,姚姜便与竹青计较:“咱们在此间寻找便宜的屋舍租了住下,而后再设法在此间立足。”
竹青点头:“我听姐姐的。我针线不错,将来接些活计来做也能赚来银钱。”
离开了姑苏,姚姜便让竹青改了口,以姐妹相称。
钱塘自古繁华,寸土寸金,居不易,赁居所需要的银子不少。
十数日过去,没找寻到合适的居所,携带的银钱却已经花去了大半!
这日晌午姚姜和竹青在路边一家面摊要了两碗面。
一名头顶青冠身背药箱的男子走来:“冯二,煮碗面,面上盖的肉要肥些厚些。”
摊主边煮面边招呼,“田郎中又去孙府看脉了?”
田郎中将药箱放在另一张空桌上:“有个游方郎中给孙府献了张处方,说能对他家老太太有益,孙老爷不放心,让我去瞧一眼。”
摊主:“如何”
田郎中摇头:“孙家老太太是年轻时失于调养气血亏虚,偏又是个虚不受补的体质,得常年温养着。从前有人送了好驴胶来倒很是合用,可惜钱塘的驴胶品质不佳,药力欠缺……”
田郎中吃过面背着药箱离去,姚姜示意竹青:“去看看这位郎中在哪家医馆坐堂。”
竹青起身跟随而去。
姚姜则向摊主探问:“方才我听店家与田郎中起孙府的老太太,不明端底。我是外地来的,还请主人家指点。”
摊主打量了她片刻:“孙府寻良医好药多年,城门口贴着他家的悬赏告示,小娘子请自去看告示。”
将城门口的悬赏告示看了三回,姚姜对竹青一笑:“我们去赚这笔悬赏谢仪吧。”
竹青吓了一跳:“姐姐,我们不识医术,也没有良药呀!”
姚姜:“方才那郎中说了他家需要好驴胶,我们去熬制好驴胶。你跟着我就是。”
姚姜寻了家茶楼要了间雅间,给了伙计二十个铜钱:“烦劳你去往荣保堂请田郎中来此间说话。”
不多时,伙计已引着田郎中来到门外。
田郎中见到雅间内的姚姜与竹青,略一迟疑拱手行礼:“二位娘子可是要看脉相?”
他将药箱放在桌上打开,取出脉枕和一方丝帕放在手边。
竹青还了个礼,将一盏热茶送到他面前:“先生请坐,我家姐姐有话说。”
姚姜:“我请先生来不为看脉相,而是有桩好处要与先生平分。”
田郎中眉头一跳:“在下仅是个坐堂医,靠祖传的医术糊口,未必有接好处的本事。”
姚姜:“我在城门处看到了孙府的悬赏告示,知晓孙府老太太需要上好的驴胶入药。我恰好会熬制好驴胶,先生若能将我引荐给孙府,得了谢仪,我与先生平分。”
田郎中看了她片刻:“孙府告示上写的谢仪可是雪花银一百两!”
姚姜点头:“我与先生各得五十两。”
田郎中:“你想帮孙府熬驴胶?还是另有目的?”
姚姜:“我们姐妹初次来到钱塘,看到悬赏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