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在,都不对劲儿。
反观陆彤,一席纯白色蕾丝婚纱,身姿婀娜,淡定从容地站在那里,笑容浅浅,看见路漫漫,上前几步,“没想到你真来了。”看见站在她旁边的男人,神色微微一变,“贺兰阙?你们......?”
贺兰阙揽住路漫漫的肩,“漫漫是我女朋友,今天带我来参加婚礼,见见同学,没想到竟然是你的婚礼,真巧。”
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路漫漫心道。
温故看了眼贺兰阙,目光落到一直沉默的路漫漫身上,“漫漫,很高兴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路漫漫勉强笑了笑,说了句恭喜,不知道再说什么,抿着唇,闷不啃声。明明在心底演练了无数遍,可到头来,她还是没办法对温故恶言相向。
他的笑容依旧温柔和煦,似三月的风,只是不再吹向她。她不明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为何却抵不过,他与陆彤短短三个月的相识。
“你就是新郎吧,恭喜,多亏你娶了陆小姐,我才能有机会追求漫漫。”
温故神色如常,对他的挑衅似乎并不在意,客套了几句,转身去招呼别的宾客。
新娘子看着贺兰阙,眸中暗流涌动,话却是对路漫漫说的,“温故早就不在意了。”
路漫漫扫了眼那道她曾注视过无数次的背影,觉得很可笑,枉她还为了这场婚宴节食,连着吃了几天的草,甚至为了皮肤状态,愣是没沾一粒辣椒,没碰一杯奶茶。
可当一个人真的不喜欢你了,你哭还是笑,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心在这一刻,彻底凉了,凉得透透的,死死的,她对温故最后一丝的感情,埋进泥土。
后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落座的,眼里只剩满桌的菜肴,当即化悲愤为食欲,不能对不起给出去的份子钱。
“喂,我说你这一伤心就暴饮暴食的习惯,是哪来的?”贺兰阙看着风卷残云的女人,微微拧眉。
路漫漫啃着猪蹄,口齿不清道:“要弄关(要你管)。”
台下的她吃得热火朝天,台上的仪式也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路漫漫压根不去看,埋头专心干饭,贺兰阙倒也不喊她,只是偶尔在她耳边播报一下进度。
音乐戛然而止,一束白光打在新人的脸上,到了最激动人心的环节,宾客们自觉放下筷子,将目光投向看台。
司仪拿着话筒,笑容可亲地扫了一眼宾客,倏地抬手,往路漫漫这边一指,“那位宾客,放下你嘴里的肘子......”
几十道目光,利剑似的地射过来,路漫漫僵住,心跳骤然加速,脸烧得滚烫,故作镇静地将肘子往碗里一撂,抱着胳膊,向后一靠,暗骂了句操,吃个饭都不让她顺心。
贺兰阙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到她耳边,低语:“你再这么下去,别人会以为你是来闹事的。”
路漫漫瞪他,恨他刚刚不提醒自己,害得她在众人面前出糗,“要你有何用?”
贺兰阙双手背在脑后,看向台上的新郎,“这也不能怪我啊,谁叫人家对你,真是一点感情都没得了。”
“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
“喂,撑不住就走,别憋出内伤。”贺兰阙拍拍她的肩,撤走她手里的酒杯,好心劝道。
路漫漫夺回酒杯,一饮而下,咬牙道:“不,我要看完,然后接着吃,面子丢了,钱不能白丢。”
贺兰阙:......
好一条梁山好汉,女中豪杰......
事情发展到这里,如果没有后续,贺兰阙还真的信了,只可惜,路漫漫道行有限,一出酒店,上车,就绷不住了。
“姓温的,你个没良心的,当初,嗝......是谁给你抄作业,是谁给你签到,你个白眼狼,白眼狼!”
贺兰阙抬手塞住耳朵,长叹一口气,怒其不争道:“出息。”只敢窝里横,在温故面前,怂得跟鹌鹑似的。
“姓温的,别以为老娘忘不掉你,我告诉你,你已经OUT了,老娘才不稀罕你,你就跟那只鸟儿好吧,别让老娘看见,见一次打一次,见一对打一双。”
口齿伶俐,张牙舞爪,状似疯癫,贺兰阙一时也分不清她醉没醉,更不敢贸然发动车子,生怕这个醉鬼吐在他车里。
女人闹腾一阵,慢慢安静下来,窝在靠椅里,一动不动,嘴里念叨:“温故......”
声音很轻很轻,像一团棉花飘落在地,却又很重很重,压得她无力挣脱。
贺兰阙摘掉眼镜,松了松领带,心底莫名涌起一股烦躁,似丝丝缕缕细细密密缠缠绵绵的一团线,埋在胸口。
“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
女人咂咂嘴,没做回应。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女人依旧没反应,贺兰阙无奈,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从工作群里找出聊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