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慰你吗?不识好人心。”
贺兰阙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那道禁闭的门缝。
等了也不知多久,红灯熄灭,贺兰阙赶忙冲上前,问:“怎么样?”
曾巧兮取下口罩,神情疲惫,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医生抢答道:“手术很成功,多亏曾医生啊!”
贺兰阙握住她的手,鞠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谢你!”
曾巧兮扯出一抹笑,抽回手,目光坚定而执着,似黑暗中的一束光,直直照进心里,暖洋洋的。
“我说过,我会负责。”
“不过今晚还得在ICU观察一下情况,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二人看了眼贺之洲,见实在帮不上忙,转身离去。
同行的男医生看曾巧兮的脸色不大好,劝道:“曾医生,先去吃点东西吧,七八个小时的手术,几乎没人熬得住,你真让我佩服。”
曾巧兮轻抿嘴唇,淡淡一笑,似角落里默默绽放的茉莉花,纯白,孱弱,香气悠远。
随便吃了点饼干,喝了牛奶,曾巧兮本想补个觉,但意识极为固执,根本不让她入睡,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ICU,换了防护服,走到贺之洲身边。
夜深人静。
“曾医生,你怎么来了?”值班医生问道。
“我睡不着,来看看她,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看着。”
值班医生犹豫几秒,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偷懒的机会,曾医生对病人出了名的负责,何况这人,还是她的徒弟,她自然更加上心。
仪器滴答作响,心电图起起伏伏,似这浮浮沉沉的人生,不知下一个转折,会在何处。
病床上的人,双眼闭着,身上插满针管,早已不复初见时的朝气。
曾巧兮握住他的手,喃喃自语。
“你在大厅里,求的什么签?”
“我看到你写的祈福牌了,你是从那时开始......喜欢我的吗?”
“贺之洲,快醒来好吗?”
“你不能砸师傅的招牌。”
......
天光咋白。
贺之洲被窗外的雨声吵醒,掀开沉重的眼皮,感觉左手被人轻轻握着,握着他的手,干燥如枯草,摸起来有些糙。
垂眸望去。
女人趴在床边,毛茸茸的脑袋枕着右臂,嘴唇微微翘起,睡得正香。
眼底渗出淡淡的青紫,可见又熬了一个通宵。
贺之洲忽的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场景。
也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清晨,她估计刚值完夜班,实在熬不住,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沉沉睡去。
他路过,顺手给她披了件黑色风衣。
雨声滴答,敲击着弦窗,一滴,两滴,声声入耳。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睡梦中的人缓缓睁开眼,坐直身子,揉揉眼睛,神情有点呆,“你醒了?”
“今天几号?”
曾巧兮瞟他一眼,有点奇怪,哪有人刚刚做完手术问日子的,看了眼手机,答:“6号,清明第二天。”
贺之洲凝视着女人白皙的脸颊,声音细弱蚊蝇,提不起力气,“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送你个礼物。”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重点不是这儿。”男人微不可见地叹气。
曾巧兮怕他生气,影响病情,顺着他道:“什么礼物?”
“......送你只男朋友,可好?”
“嗯?”雨声渐大,盖过男人的表白,曾巧兮没听清,倾身,凑近几分,复问:“什么?”
贺之洲眼神示意她靠近些,曾巧兮乖乖照做。
“我说......送你只男朋友,怎么样?”耳朵被气流击穿,热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曾巧兮怔住,傻傻地,盯着面前之人。
黑白分明的眸子,细长,平滑,在眼尾处微微扬起,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极薄的眼皮,像从未承担过生命之重,自在又轻松......
瞳孔黑如曜石,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一般的光泽,显得极为深情。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断了线。
曾巧兮觉得,自己被一个无形的气泡罩住,气泡有生命似的,搏动,呼吸,一吸一呼之间,温热的、柠檬味的气流,窜进她的身体,让她失了思考能力。
开门声响起。
曾巧兮慌忙直起身子,调整呼吸,抬眸望去。
大波人蜂拥而至,男,女,老,少,一个不少,上至八十岁老母,下至五六岁孩童,七八双眼睛齐齐望过来,场面颇为壮观。
曾巧兮微微吃了一惊,下意识看向贺之洲,腹诽:“你家人丁挺兴旺。”
“小洲啊,我的乖孙儿,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