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侯蕊的角度上可以看到徐知聿高高隆起的鼻骨以及浓密的长睫,侧脸轮廓锋锐而清隽,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衬得男人皮肤似雪一般冰冷雪白,过分的惹眼。
男人安静淡然地倚靠在车旁,穿着笔直西裤的一双大长腿随意搭着。
侯蕊想起今日热搜的某一位众星捧月的超一线明星,确实如粉丝说的神一般的颜值,如今一对比,侯蕊觉得不过尔尔。
看着就如孔雀开屏的男人,侯蕊情绪有些波动,仿佛又重新感觉到,徐知聿和自己生活的次元是两个壁。
但那是多年以前仰望高塔的自己,如今她现在靠自己登塔了。
侯蕊把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海,默默地鼓励自己配得上世间所有美好的同时直直地向徐知聿走去。
不得不说,徐知聿虽然嘴毒,但为人做事实在靠谱。
昨天那台犹如废铁的汽车早已被拖走,崭新的还绑着红丝绸的新款宾利气势昂然地立在那,副驾放着一束极其具有法国美感的新鲜卡布奇诺。
车内荡漾着一股清冽的香气。
如冬雪融化在一片纯净晨光中。
侯蕊走近徐知聿身侧,“怎么不叫几个记者来拍照发个热搜?”
站在徐知聿一旁的林秘适时为老板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种小事,不用宣扬。”
侯蕊甩给二位一个白眼,徐知聿不露面她是知道的。
“谢谢徐总的亲力亲为。”
“不客气,正好路过。”
从徐知聿嘴里吐出的就没好话,搞得来这一趟侯蕊有多么感激他似的。
在鲜花中还放着一瓶香水。
一个小小的似水状的磨砂玻璃瓶里是雾粉和星空蓝的交融,不同角度看上去,瓶子呈现出形状俱不同。
这很符合侯蕊的审美。
这是一个很小众的品牌,出品不多,但很有格调。
瓶身是私人订制的。
上面还有一段细小的手写英文字体——Out beyond ideas,
of wrongdoing and rightdoing,
there is a field.
I\''ll meet you there。
在善恶之外
还有一座花园
我们在那里相会。
鲁米的诗句。
其实后半句还有更为浪漫的翻译。
当灵魂在那片草地上躺下
这世界因太过丰富而无法言说。
侯蕊脑海里闪过这句话的同时,也勾出了从前的记忆。
那年学院后山,群星缀满夜空,各种由木板和石膏搭建的尖塔建筑紧挨一条通往图书馆的小道。
空气里满是苹果树的味道。
当时的侯蕊正是大三的学生,已经进入了一家高级时装所里实习,等到好不容易发了第一笔工资的时候,她想用这笔工资去做点什么。
例如,给自己定制一瓶香水,就用现在闻到的气味,苹果木质调。
她还没有自己的香水。
侯蕊羡慕着大家身上永远有着好闻的味道。
气味也是精神独立之一。
她找到了一家香水工作室,给自己定制了一款香水,并用鲁米的诗句为此提名。
侯蕊第一次接触香水,非常小心翼翼,而当时的调香师是一位很温柔的女性,她很耐心地听着侯蕊的不完全的磕绊表达,并且非常用心地给侯蕊调和了脑海中的气味,还少收了一半的钱。
她说因为侯蕊值得,所以她愿意。
正当她满怀期待喷上香水去见宴安的时候,却被劈头盖脸地倒下一盘冷水。
“hori,没有人会用这样的诗句为香水提名,这是拉低了档次。”
“以后别再用了,也不好闻。”
宴安总是这样。
说话从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一直认为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包括女朋友也要去迎合自己,即便宴安没有恶意。
或许是看见侯蕊苍白的一张脸,宴安在几天之后亲自为侯蕊调了一瓶高山普洱的香水,并为此打通了灵感,开启了个人工作室,成立了一个小众品牌。
谁又会在乎一瓶价值本就不高的香水?
在她被最爱的人否定的时候,应该大哭一场吗?
她好像哭不出来。
记得好像就这样局促不安的坐着,情绪大抵是失落的、苦涩的。
但现在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像做梦一样。
让人怀疑当初的一切是不是多巴胺和催产素的虚假体验?
但时到今日,侯蕊依旧认为任何事物都不能被定义。
她是流动的、自由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