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颇大,就连霍云景也不由得停下动作,对上方卿礼心虚的眼神,心下立即明白两三分。
她站起身,往外看去,院中的汉子以刀持地,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她,脑海中顿时响起系统提示声。
【请宿主保持警惕!检测到对方当前武力值,宿主尚未有一战之力。】
即便如此,这一战,只怕是避无可避了。
她淡淡出声:“敢问方公子这是何意?”
方卿礼支支吾吾:“本公子……本公子觉得……”
“你觉得什么?”
“本公子觉得,要不是本公子不会武功,怎么会教你占到便宜?若你当真有本事就出去和他打一架,若你能赢,本少爷这条腿的事儿就翻篇了,怎么样?”
他边说边指向院中的汉子,一脸视死如归,却又在说完后小心翼翼地看向霍云景,仔细观察她脸上神色的变化。
“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我并不介意再打断你另外一条腿。”
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她狠狠剜了方卿礼一眼,而后径直走入院中。
早已恭候多时的汉子见她出来,立即拱手抱拳自报家门:“在下混元天刀吴克,前来向霍小姐讨教一二。”
“实在是不敢当。我是晚辈,理应是我请吴前辈指点一二才对。”
小姑娘明眸皓齿,黑发红衣瞧着英姿飒爽,言行大方又礼数周全,吴克对她不禁生出几分好感,反手将长刀收回鞘中,笑道:“请霍小姐放心,吴某不占兵器之利。今日比试,点到即止。”
霍云景察觉出吴克的善意,回之以礼:“多谢吴前辈。”
“请。”
这一边,吴克扎起马步,一手持掌,一手握拳,拉开架势。霍云景也不敢懈怠,依照记忆中的样式照葫芦画瓢,双脚张开,与肩同宽,双手在胸前握拳交叠作抵御状。
这样的招式吴克从未见过,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她的武功套路,只得硬碰硬。
所幸肌肉记忆遥遥领先,她甚至无需过多思考,身体的本能自然而然促使她见招拆招。
两人交手十招,吴克心中已有了底。
虽然这小姑娘年纪尚浅,但招招式式精妙绝伦,假以时日,在武学上必成大器。
只不过这小姑娘一点内功底子都没有,不知她师承何人,真是怪哉!
二十招刚过,吴克叫停。
被抬出来坐在一旁观战的方卿礼,一脸期待:“赢了?这就赢了?”
他刚转过头去想嘲讽几句,就听见吴克直言不讳地夸赞:“霍小姐少年英才,是我输了。敢问霍小姐师承何人?为何你师傅不教你内功心法?”
这让方卿礼到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下去,他瞪着吴克,又问了一遍:“谁输了?你说谁输了?”
无人应答,吴克的注意力全然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殊不知,他的两个问题已经把人难倒了。
霍云景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些招式如同镌刻在血肉中一般,记忆里也找不到任何教学相长的画面。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
见吴克不搭理他,一旁的方卿礼又将视线转向霍云景,目光在她的右手上略微停留,原先脸上着急上火的表情瞬间收敛,取而代之是若有所思的蹙眉。接着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的脸色,随后眼眸一沉,再抬眼时已换上另一幅无理取闹的蛮横神色。
他嘴里不服气地嚷嚷:“不算不算,这个不算!”
“为什么不算?方卿礼,你说话不算话!”
“他都没尽力,这怎么能算?本公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指着吴克,他吹胡子瞪眼,“再来!”
见眼前人满脸不悦,眼瞧着就要发作,吴克站出来打圆场:“依我看,卿礼还是自己和霍小姐比试一二为好。”
“那怎么行?”指着自己缠满白布的腿,某个被打出阴影的瘸子正一脸不爽,“我现在腿脚不便,怎么能与她比试?更何况,我的功夫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还出这种馊主意!”
“你这腿脚是不利索,不过手总归还是能用的。公平起见,你与霍小姐比试腕力如何?”
“我才不要和她比这种东西呢!”方卿礼听后直摆手,“她力大如牛,再把我的手掰断了怎么办?我堂堂尚书公子,如今已经断了腿,再断了手,这京城里的人还不知要怎么笑话我!”
“那方公子想比试什么呢?”强忍着怒气,霍云景只担心自己今天再把他打一顿,前院那里不好交代。
“那就比点我最擅长的吧。”某人大言不惭,喜不自胜地催促侍卫去将他的宝贝们请上来。
不一会儿,侍卫端着一盘罩着布的笼子回到院中,早已有人摆好桌台、沏上茶水,甚至还有专人敲锣打鼓,一看就是斗戏馆子的架势。
纨绔就是纨绔,除了享受就是玩物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