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良做先生的事没被再提起,日常看到的就是萧允良检查萧毓瑾的作业,写得好就表扬,写得不好,萧允良也不发火,让萧毓瑾重新再写一份,仍旧写不好,就留下再写。
如此这般,有一日萧毓瑾怎么也不能让萧允良满意,天都黑了,外面寒风呼啸,不方便回府了。萧毓瑾试图撒娇让萧允良心软,萧允良没松口,让萧毓瑾自己去跟明院长说要留下来叨扰。
萧毓瑾委屈巴巴地走在院长宅里,撞见了刚去找过明院长的景沅。萧毓瑾这么晚了还闷闷不乐出现在院长宅里,景沅关心了两句,萧毓瑾倒豆子似的把萧允良坚决不肯放她回府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还控诉萧允良把她的手炉也收走了,说过去萧允良兄弟俩读书的时候,屋子里连炭火都不准点,抱个手炉对昏昏欲睡有用,对写好作业没用。
别的景沅不清楚,但大冬天里,萧凌川的的确确不如萧毓瑾裹得严实,日常是一副不怕冷的样子。景沅身体一直就不算健朗,但凡换季就得咳嗽一阵子,房间里的炭火总是烧得暖烘烘的,似乎大约也不影响写作业。
景沅维护了萧允良的面子,假意轻声斥责道:“作业写好了你叔叔怎会收走你的手炉?不好好写,还在这里嘟嘟囔囔个没完……”
萧毓瑾甚少听训斥,萧允良也不会对她大声,骤然听景沅提高了声音,萧毓瑾打了个激灵,楚楚可怜地瞧着景沅。
景沅心一软,微微弯下身道:“哪有作业写得不好还任性的道理?你叔叔对你很有耐心的,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叔叔不会骂你。现在耽误了时间不能回府,也不是你叔叔故意不准你回府,快去跟老师打个招呼就好好写作业,不然今晚能不能睡觉都未可知。”
“知道了……”萧毓瑾垂头丧气地跟景沅告辞,慢慢悠悠地朝明院长那边走去。
景沅摇摇头,暗道小丫头被宠得不像样子,不反思自己,却怪萧允良不肯放过她。萧允良满腹才华都耗在一个小丫头身上,不知足也罢,怨气丛生真是离谱。
走廊上的景沅探头看了一眼天色,昏昏沉沉的,黯淡无光,寒风还在咆哮。
待雪下来后,恐怕明思他们就无法三日上山一次了,要么被雪困在山上,要么大雪封山无法上来。
萧毓瑾的作业愣是写了一整晚才算是能交差了。萧允良养尊处优久了,昨晚几乎没有休息,坐在饭桌上没什么精神,饭也没吃几口。
景沅揶揄道:“姐夫着实好脾气,瑾儿昨日明摆着是不想写,姐夫一句重话都没说,竟只收走了她的手炉,还陪了她一整晚。”
萧允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跟个小姑娘置什么气?要是把她吼哭了,得人哄不说,还耽误半天工夫。”
明思放下了小碗,温声道:“现在天凉了,人是容易犯懒的。之前都是五日上一次课,现在变成三日了,回了府还要弹琴作画,瑾儿是太累了。”
“可能是吧。不过毕竟是在凌城,瑾儿该学的都得学。”萧允良语气中流露出无奈,“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没理由单单对川儿严苛。”
景沅出于好奇和关心,问道:“不知凌川在宫中怎么样了?”
在宫里吃几顿好的想来是没人管了,这对萧凌川来说倒是好事一桩。
“算是凑活吧,无功无过,就是难回府一趟。好在不算个冲动性子,大哥又多番叮嘱,想来不至于出什么事。”萧允良面无表情地瞧了一眼外面的日头。
明院长放下碗筷,喊下人去拿些东西让明思带回萧府,正好下人进来说林筠过来了。
明思欣喜道:“回来之后一直想去世兄府上拜访,世兄那边总不得空,现下竟然正好遇到了……”
林筠在书院是熟客,仆人直接就把林筠领了进来,林旸走过来一一见礼,走到萧允良面前时,傻乎乎地不知怎么开口,手也攒紧了衣裳,紧张地看看林筠。
景沅不由得感慨:孩子的眼睛看得最明白,萧允良一看就不好接近,给机灵鬼林旸吓得都忘了说辞了。
明思温柔地走到林旸面前介绍道:“旸儿,这是姑父。”
林旸怯生生地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姑父”,萧允良也不似对萧毓瑾那么耐心和善,随意点了个头就敷衍了林旸。
“真是让妹妹妹夫看笑话了,犬子拘谨成这样……”林筠把林旸拉回身边,严肃地教育道:“跟长辈打招呼要大声些,扭扭捏捏像什么样?”
林旸点点头,又探头小心翼翼看看萧允良,萧允良早就把头侧过去继续用饭了。
明思在旁和林筠叙旧,景沅借口要去温书,先行离开了膳厅,没走几步,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景沅闻声回过头,萧允良又是被欠了钱的凶悍样子,景沅猜是因为林筠的缘故,但为何萧允良对林筠意见这么大,景沅就无从得知了。
景沅礼貌地问道:“姐夫吃好了?准备往哪儿去?”
“把小丫头拎起来练剑。”萧允良没好气道。
“练剑?!”景沅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