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这个时候该不会持反对意见了吧?
等了很久,明思走出来了,没什么精神,根本不像被说服了的样子。
见景沅在,明思还有心情问景沅怎么不去上课。
说老实话,景沅自己都忘记这茬了,整晚都想着怎么说服明思。
突然提起上课,景沅像个被抓包了的懒散学生,心一通狂跳,最终假装无所谓道:“一堂课不上也不要紧吧。”
过去的明思定然接受不了这种说辞,但眼前的明思不一样,她变得笨拙了,难以察觉周围人的情绪了。
明思没什么反应,像个木头站着。
景沅自顾自地讲起了昨晚见到萧允良的事。明思的情绪渐渐变得激动,直到听到萧允良辞官便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弯下身掩面哭了起来。
景沅跟着弯下身,开始劝明思,好不容易人活着回来了,何苦再耽搁好些年?
景沅试图扶起明思的手都还没碰到明思,萧允良冒冒失失地走了过来,扶起了明思,然后就再也不肯松手。
景沅着实有些怨念地瞪了一眼不守半点规矩的萧允良,无可奈何地提醒明思:“阿姐可不能让他占无名无份的便宜。”
明思根本就哭得没法回应任何人。
景沅识趣地走开了,明思的心结没法靠景沅解开。
归根结底,这是他们二人的事,景沅帮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景沅走远了些,听不见明思微弱的抽泣声了。
萧允良的声音倒是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些。如景沅所料,萧允良哪是能好好安慰人的性子。说来说去都是什么下了黄泉也会找到明思的,下辈子也会找到明思的……
再听下去,景沅很怀疑萧允良的伤到底好了多少,是不是根本就活不长了?哪有大活人张口闭口都是身后事的?
果然,好脾气的明思也听不进去这种话,很大声地斥责萧允良:“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怎么会有这样劝姑娘嫁给自己的男人?
景沅真觉得匪夷所思。
萧允良倒是很冷静地答复明思。
“人在指望不上这辈子的时候就会期盼下辈子的事。”
景沅反反复复咀嚼着这句话。
除了明思,萧允良根本就彻底对这辈子的事没有任何兴趣了。因为他的家世、他的才华、他的傲气,甚至于他的家人,都是旁人不惜设下重重圈套想要他的命的理由。
于他而言,旁人羡慕不已的给他带去的是无穷无尽的灾难,他自己差点进了鬼门关,心上人也遭到了报复不肯嫁给他。
这辈子确实没什么意思。
景沅都能明白,明思一定也会明白。
掉落深渊的萧允良只会被明思拉出来,明思最会安慰人,一定也能安慰得了自己最爱的人。
景沅不再继续听,去找自己的妻子了。
谢然在房间里捧着很大一罐蜜煎在小口小口地吃,景沅凑过去拿了一个尝尝,差点没把牙酸掉,龇牙咧嘴道:“这好吃吗?”
谢然嫌弃地转过身子,“不是我要吃,是女儿想吃。”
那天说的是喜欢吃辣,所以肯定是女儿,今日吃这么酸的蜜煎,还这么坚持是女儿,归根结底就是想要个女儿嘛。
“我觉得女儿还是让阿姐教比较好,阿姐是个特别坚强的姑娘,人生在世,不可避免会遇到许多挫折,坚强一些才能走得更远一些。”景沅又试着拿了一个放进嘴里,依然是难以接受的味道,“我看女儿就叫酸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