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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2 / 3)

马上就要上台了,你再不走,我就叫人‘请’你出去了。”

女人听完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抬着下巴,伸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红花,索性一屁股坐了下去:“您别急嘛,事说完了我们就走。”

外头的喧闹不绝于耳,屋内两人继续僵持着。半晌,身后传来程鹤清的声音:“孟老板这声师父,我实在担当不起。”他起身走上前,对着孟婉红微微躬身:“鹤清资历尚浅,能力不及,恐怕会误人子弟,不敢收徒。”

孟婉红忙站起身,笑道:“您别这么说,现在这京津梨园里谁还能有您红。”

“不过是些虚名,在孟老板跟前班门弄斧罢了。”

孟婉红以帕掩面笑道:“程老板,您说这话可就是在折煞我了,我现在这嗓子啊抽坏了,唱不了。”

曹书岩这才认真打量着面前这个满脸讪笑的女人,竟没认出来她竟是当年天津城能排得上名的角儿。

孟婉红将手帕搁在衣上,弯腰捏着初华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您看看这孩子,生得多俊,一看就是吃戏饭的料。以前我有幸教过您几句,您现在教她唱几句,她喊您一声师父,也不吃亏。”

初华艰难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吊梢眉,丹凤眼,只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惜今天他的描眉画了眼,认不出来。

程鹤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孩子,仍旧没有松口:“鹤清尚没有开山收徒的资格,孟老板,您还是请回吧。”

曹书岩忙上前架着孟婉红的手就要将她拉出去,孟婉红挣脱开来,抽出帕子甩了下,“四爷,给脸不要脸那这话我就说明了。三个月前大沽洋行的船在黄海口沉了,船上一批刚装好的上等烟草全都喂了鱼,而那批货的负责人是我的丈夫工藤孝和,他现在抛下我们娘俩回日本了,这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实话跟您说吧,我这身子早被大烟抽坏了,活不了多久,可这孩子您必须得给她一口饭吃。”

“洋行的船出的事,你应该去找洋行,程某只是个唱戏的。”程鹤清转身朝戏服箱子走了过去。

孟婉红紧跟了上来:“程四爷,您在这跟我装什么糊涂人,不是你爹领着北四行那帮光吃饭不干活的老东西压在洋行头上,洋行的那批货怎么会沉船烂掉?”

程鹤清的手悬在半空,他回头看着孟婉红,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曹书岩劫了话头:“这老子做错了事您就去找老子,跟我们四爷没关系,走,出去出去!”

孟婉红被人像鸭子一样架了出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啐了一口,道:“你就在这跪着,跪到他肯收你为止。”

“娘……”

“娘什么娘,我怎么怀胎十月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

婉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初华回过头,只看到了漫天的大雪簌簌地落下来,很快填满了路上坑坑洼洼的脚印。

初华拿着药回了家,大门虚掩着,门口停了辆轿车。车旁站着一个穿灰色长袍的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也没看她。

初华望着他愣了愣,上前推开了门。

客厅里传来她母亲的声音,似乎还有别人,是她从没听过的声音。她推了推,门被反锁了。

“所以你是真不打算出来了澄清?”

“我说老夫人,您别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四爷那传出的绯闻,和我婉红有何干系。”是她母亲的声音。

“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女儿才十多岁,你为了钱连她的清白都不顾了?”

“清白?”婉红轻笑,“窑姐的孩子有多清白?再说了,清白能值几个钱。”

“你别忘了,你也是个角儿!”

“当年我沦落到一枝春时无人问津,现在想起我是角儿了?”

“是你自己要跟那个日本人走,怪不到别人头上。”

初华踮起脚,站在墙角透过破开的窗户向里面看着。

她的母亲半躺在罗汉榻上,手中拿着旧烟斗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而罗汉榻的另一边是位穿着旗服的老妇人,脸被烟雾缭绕着,她看不太清。

老妇人用手帕扇了扇面前肆意飘散的烟气,婉红将烟枪在桌角磕了磕,抬眼看着身侧的老妇人:“四爷风头正盛,他要名声,可我婉红不要,这事闹大了损的还是您程家的脸面。”

老妇人闷声半晌,终于开了口:“你开个价。”

“这要是搁前几天说,我兴许就答应了,可我现在改主意了。”她将烟枪丢在了茶几上,从腰上解下了一个荷包,将里面写着字的一张纸抽了出来推给了老妇人。

“你这是……”

“初华的生辰八字,要想这事压下去,四爷就得娶我们家初华。”

“绝不可能!”老妇人甩开了那张纸条,站了起身。

婉红弯腰将纸条捡了起来,放在了桌上,“您再仔细想想,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没。”

“孟婉红!你别太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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