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夏如雪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她心中一阵酸楚,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封胜过千言万语的最好的表白情书。
临走时,欧城问:“我要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江奕?”
夏如雪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他问起你,你就告诉他,就说我已经到了英国,叫他不要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在那边会过得很好,而且,我也不会再回中国了。”
2.
从酒吧出来,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的十二点钟,夏如雪拿出手机,默默地将江奕的手机号码删掉,然后关上手机便倒头睡觉。她多想一觉醒来之后,就把这个人从她的记忆中抹去,多么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遇到这个人。
她没有去英国,甚至都没有再出家门半步,她将自己关在家中,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的联系,独自一人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她没有再哭过一次,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孤独陪伴着她,这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但是,这是她唯一的生活方式,她只能这样,别无选择。
北方的夏天虽然没有深圳那么炎热,但是却显得无比漫长,让人有一种难以忍耐的焦躁。外面的草长莺飞,外面的繁花似锦,外面那个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世界,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和江奕断绝了一切往来,江奕也没有找上门来,她和江奕之间的一切都消失了,无缘无故,无声无息,就像当年她无缘无故无声无息地爱上他。
某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疼痛难忍,接着,她开始咳嗽,发烧,恶心,而且感到身心疲惫,只想睡觉。她病了,病得很重,家中没有什么药物,她也不想外出看医生,只是喝几杯热水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这场大病来得恰到好处,她想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完成对江奕的忘怀,她把这当成一种仪式,一种用来表明自己决心的仪式。但是,当她一次次地想起江奕,越来越强烈地想着江奕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
两天之后,她依然高烧不退,外面是酷热难的夏天,她却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冷得直哆嗦,这大概是她经历过的最寒冷的季节。
又过了一天,病情继续加重,她开始呕吐,哪怕只是喝水都会忍不住全部吐出来,最后,他终于撑不住了,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她突然觉得,自己死在这个地方,谁能知道呢?那一刻,她又想起了江奕。于是,她打开手机,在手机里迫不及待地搜寻着江奕的电话号码,她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思念过一个人,她不再恨他,其实,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恨过他,这些天积聚在她心里的只有对江奕的无尽思念。她想:“如果我真的快死了,那么在临死之前,我只想告诉他,我爱他,仅此而已。”
可是,她删掉了江奕的手机号码,而且她终究还是忘掉了江奕的手机号码,她急得就快哭出来了,她握紧的拳头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空洞的脑袋,最后,她什么都没想起来,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希望自己再次昏睡过去之后,就再也不要醒来。
就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挣扎着爬起来,接通了电话,有气无力地说了一个字:“喂!”
没人回答,过了很久,电话那边依然悄无声息。她在昏昏沉沉之中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她觉得这个电话一定是江奕打来的,她今天是多么的思念他,没想到他真的出现了。
“是......是你......是吗?真的是你吗?”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连贯的话来。
电话那边始终没有发出过声音,她突然感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离开江奕,这不是她想要的,这不是她期待的结果,可是,这就是结果,江奕不说话,那一定是生气了。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望了望外面昏暗的夜色,这也许就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世界,尽管她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她感觉自己真的撑下住了。
她哭了,积蓄了多日的泪水像决了堤,她一边流泪,一边呜咽地说着:“你是......是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我并不想......这......这样。”最后,她用掉了自己最后的力气,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她不遗余力地说完了那三个字,最后昏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哪怕是现在就去死。
3.
夏如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她看到一个男子坐在病床前,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那个男人,不是江奕,而是曾经追求过她的另外一个男子。连夏如雪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一定是病得太久了,脑子烧坏了,眼前的这个久违的人,一定是个幻觉。
她既感到惊喜,又感到失望,惊喜的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再见到这个人,失望的是,为什么是这个人而不是江奕呢?她就这样纠结地活着,纠结地爱着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