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方科轻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很认真地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刚才说你的思想和灵魂出轨,我似乎也理解了,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就是那天!你还记得吗?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是我忘不掉。那天,夏如雪把彦歆介绍给我,就在她的家中,当时的情形,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原来,我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夏如雪!可是我不敢承认,于是......我选择了彦歆,我以为那是我选择的,没想到,那恰恰是我要回避的,而我真正想要的,却被我刻意地回避掉了。后来,她突然走了,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真的错了!”江奕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关于是非对错的话题使他感到恼火,也感到悲哀,婚姻的忠诚和背叛,在他面前,是个讲不清的难题。他努力地平复着心中的无名怒火,接着说道:“一个人的生命中可能会爱上很多个人,但真正的挚爱只可能有一个,我心中的那个挚爱,就是夏如雪。”
“你真是固执!好了,这个话题我想就此打住,你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已经决定了,和彦歆离婚,然后再和夏如雪结婚。”
方科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真是大言不惭,我不相信夏如雪能答应和你结婚,再说,你还没和彦歆离婚呐!”
江奕说道:“夏如雪确实不同意和我结婚,但是,我骗了她,我告诉她,我和彦歆早已经离婚了,她这才答应嫁给我。”
方科气愤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江奕的鼻子责问道:“你怎么能这么做?!”
“就因为我们彼此相爱!和彦歆的离婚手续我会想办法尽快办理,不论她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她,实在不行,女儿的抚养权我都会让给她。”
“江奕,你已经犯错了,欺骗是不可原谅的,你这么做,你只会同时伤害了两个人,两个最爱你的人!”
江奕做了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脸上突然露出了凄苦的表情,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可是,可是我没办法,没有两全之策,我只能这么做,毕竟......毕竟......时间不多了。”
“是的,留给你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我不会让张忆之再继续做你们的调解人,我会让她完全站在彦歆那一边,帮助彦歆和你打一场持久的官司,你和夏如雪就不能再约定好的时间结婚,到时候,你在夏如雪面前说过的谎言就要被拆穿。”
江奕立刻反驳道:“然后呢?然后,让她在绝望中死去吗?”
方科一惊,急忙坐了下来,问道:“你在说什么?谁要死了?”
江奕摇了摇头,最后用绝望悲凉的声音回答道:“张忆之没告诉你吗?夏如雪快要死了!”江奕说着仰起头,她无法掩饰自己心底的悲哀,眼泪也止不住地在脸颊上肆意流淌。
方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眼神里透着惊恐,他喃喃地说道:“这是真的?张忆之和我说了,但是,我们都觉得是你在撒谎。”
“是真的!”
“你带我去见见她。”
“她谁都不见。”
“这……她得的什么病?”
“绝症。”
“还有办法吗?”
“没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低垂着头,目光呆滞地盯着面前的茶杯,杯里的茶凉了,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江奕缓缓地站起身来,嘴里念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办呢?都已经说好了的事情,也是命里头注定了的......告诉张忆之,不要做我们的调解人,也不要妨碍我们……”
3.
同方科谈过话以后,江奕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糕。江奕想起了方科对他说的话,接着,他又想起了女儿中午对他说的话,最后,又想起彦歆早上对他说的话。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可能是错了,感到自己犯下了不可轻饶的罪过。他曾经一意孤行的道路,他为自己制定的行为准则,这些年来他养成的习惯,不论是对女儿,还是对彦歆,还是对夏如雪,他在这几个人身上做过的每一件事情,现在看来,都很荒唐,也很自私,都不那么道德。
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江奕回到了他在深圳的另外一处住所,位于罗湖区圳北路的家中。已经是傍晚时分,屋子里没有开灯,暮色凝重,客厅的沙发上,靠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
看着那个身影,江奕心中顿时感到难过,也感到恐惧,他没有说话,那个身影微微地动了动,首先说话了:“你来了,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吃过饭了吗?你女儿的手术安排好了吗?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个身影有气无力地说了几句话,便不住地咳嗽起来,模糊不清的身影开始剧烈地起伏着。
这里的房子,是江奕在深圳买下的第一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