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蹲下身,竟直接握住她持槍的雙手。
修長的指尖穿過槍身,卻切實貼上了神樂的手。那指尖的低溫讓神樂打了一個冷顫。
「屬於這個俗世的事物都會穿透我。但透過你的事物,便能夠接觸我。」
白色的髮絲由於男人垂頭的姿勢落在神樂的肩上,如同盛夏的雨幕將她包圍。
神樂整個人都被包覆在他的陰影之下。
不久前被扼住喉嚨的惡夢浮現眼前,神樂不由自主掙扎起來。
「離我遠點、離開!」
男人拾起落在地上的那枚飛針,強迫神樂以指節夾住。
接著,雙手牢牢扣住她——於是那枚飛針直接刺穿了他的掌心,流出深色的血液。
「看來天生牙保護的人是你,不是我。」
一切猜測得到證實,他鬆開手,並收回方才釋放的威壓。
血流不止的感覺真奇妙。有著痛感,也有非常微妙的快意。他用發現新事物的眼光看著手上的傷口。
身上的妖力沒有完全消失,卻也和消失差不多了,只能堪堪維持著目前的型態。
堂堂大妖犬大將的長子,竟然失去妖力、淪為比半妖還不如的存在,簡直是對這份血統的侮辱。
不只如此,他繼承的那把天生牙甚至變成了斷裂的銹刀,「背叛」了他保護著另一個女人。
一切的謎團似乎都與這個女人相關。
他低頭審視地上的神樂。
雖有著熟悉的長相,然而氣味截然不同。
這裡並沒有屬於奈落的臭味,她顯然並不是他知道的風使神樂。
最後一次見到風使神樂,是她拿著四魂之玉與她談判的時候。
雖然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女妖當時憤然離去的背影依舊清晰存在於腦海。
「你是風使神樂。」
「!」
他叫她「神樂」。
奇怪的寒意爬上背脊,神樂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難道你是奈落的人?」
知道這個名字的只有可能也是奈落的手下。
這個可能讓神樂有了不好的聯想。如果他是奈落的人,意味著奈落動了殺她的念頭。
——奈落發現了什麼?
「那麼臭的傢伙,怎麼可能。」聽見她這句話,男人卻皺起了眉,「上次冒犯我的事,殺他百次都不夠。」
「『臭』?」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用「臭」來形容奈落。
居然用味道來判斷人,這傢伙是狗嗎……。
神樂在心裡想著,露出微妙的表情。
不過,如果她沒誤會的話,眼前的男人不是奈落的手下,甚至有可能是奈落的敵人。
神樂仰起頭,表情變得平靜,只有發紅的眼眶與仍在顫抖的嘴角洩漏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原來你也是想殺奈落的人??」
「??那麼,你究竟是誰?」
男人挑起眉,好似神樂終於說了一句能夠入耳的話。
「我自是這把天生牙的主人,殺生丸。」
***
白日的酒吧尚未營業。
門沒有鎖,神樂很輕易的進入了裡頭。
室內昏黑一片,空氣中殘留著前一夜的糜爛之氣。
神樂走向角落的沙發,一腳直接把睡的不省人事的白夜踹下地面。
「嘶!真是不溫柔。」白夜扶著腫了一包的後腦勺不滿抱怨,「神樂姐還是一點都沒變。」
面對這個態度輕浮的後輩,神樂總是沒什麼好臉色。
「喂。白夜。」她問,「妖怪這種東西是真的存在,對吧?」
「哎呀。」白夜笑了笑,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我還以為你一貫不信這種東西呢。」
從前神樂最不屑的就是這些神妖鬼怪的東西。
「說來話長。」她煩躁的嘆了一口氣,「我現在被一個很麻煩的的傢伙纏上了。」
白夜眨了眨眼,歪頭,指了指她的身後。
「姐姐說的,該不會是指那位?」
「你看的見他?!」
「陰陽眼可看不見妖怪啊。」白夜搖搖頭,「是感覺喔。雖然很淡,但是確實能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妖力。」
這時神樂注意到了白夜那雙顏色不尋常的雙眼。
恍然間,想起白夜似乎曾和她說過,自己擁有「能看見非此世之物」的能力。
「感覺他很虛弱。大約是魂魄殘缺的很嚴重。」
「妖怪也和人類一樣,擁有魂魄嗎?」
「雖然不太相同,但能這麼理解。」白夜點頭,「世上的生靈萬物,都由天地精華滋養而成。這就是我們常說的魂魄,也有人稱之為靈魂。」
失去所有的魂魄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