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超然的想法被选择。珀西·达西尔是她《年轻的国务大臣》的原型,黛安娜认为。要不然,她怎么敢勾勒他呢?她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做了。
这是一种类似于一个人从悬崖坠落到深渊的中间边缘时的反应,在那里,为了维持自身安全,需要谨慎保持全身敏感度。。她怎么会被诱导去研究和描绘他呢!这似乎是某种疯狂。
她一边这么想,一边想象着这个世界正在审问她。当她质问自己时,她会回想起卢加诺和她神圣的萨尔瓦多,以此免受关于她性别可怕弱点的指责。当然,她有证据证明她有能力完全脱离接触。即使在回忆中,精神幸福的泉水也重新点燃了那汩汩作响的水晶游戏。她相信她体内神圣的东西已经觉醒,使她坚强到最后,使她远离任何会令女性深感羞辱的伤害。
她选择认为,达希尔呼喊她的名字是她今后必须过度谨慎的原因;摇摇欲坠地立足,拥抱最坚硬的土地,遵循最基本的规则,返回安全地带。这倒不是说她个人有危险,至少精神上不是;她的灵魂总能飞到她的高度。但她现在必须时刻保持戒备,不断保持战斗姿态。而且要监视自己。这个想法毫不犹豫地被承认,以免成为不得不坦白的痛苦。因为,如果这种自愿的默许涉及到她的性别,那就意味着个人的免责。“女人就是女人,我是女人,但我是我,与她们不同:我看到我们很软弱,而软弱是有诱惑的。拥有谨慎的步调,我已武装起来。正是通过掩饰、假装免疫,我们才陷入危险。”她会这样表达,因为她对自己的女性天性感到愤怒,也对环境迫使她屈从感到愤怒。
此外,她和珀西·达西尔的处境将想象中的危险变得遥不可及。世界就是她的继母,警惕地对她指手指脚;世界又是他的监工,对他寄予厚望,却又能因他的某种过错将他打倒。她看到了他们的处境,就像他看到的一样。如果要采取愚蠢的行为,那么必须勇敢地采取,伪装使她堕落成爬行动物。
这一点已经被正视。因此,她并不担心。
她很容易证明她有足够的技巧和自制力来让他保持理智,因此他们可以继续见面。对于一个公认漂亮的女人的小爆发,可以看作转瞬即逝浪头上的泡沫。男人有诀窍,婴儿会发烧。
黛安娜的白天都在进行推理。但她的夜晚不太适合高尚的心灵。当睡着时,她成了小精灵们的玩物,它们令她跳起舞来,弄得乱七八糟,弄成无法理清的纠结,给目光睿智、焦虑不安的早晨留下了需要解决的新问题。她用这样的想法解决了这些问题:睡眠中,只是寻常的女人落入了折磨者的陷阱;醒来后,她驱散了这些小精灵,她的天空是晴朗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困扰停止了,多亏了她活跃的笔。
她的法律顾问老布拉多克先生来信告诉她,没有理由担心婚姻上的麻烦,五月底,她的家庭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她检查了自己的账目。在我们这个平淡无奇的社会里,借方和贷方的情况很像男女的关系。它们基本匹配得不错,借方(放荡的男性)有着明显拉扯的趋势,倾向于拉开缰绳狂奔,使这种比喻更加生动。她的父亲也曾在平衡他那些紧扯的账目时注意到这个有趣的现象:“接下来看一看夫妻的情况”,只不过他让借方代表身材丰满而活泼的女性,贷方代表庄重而拮据的另一半,一位身材瘦削,总是提醒她的守规绅士。“亲爱的,你好像忘了我们已经结婚了,必须保持一致,否则就要滚进法院。”丹·梅里恩以前常常这样说。
对于借方先生,黛安娜没有多少可责备的地方,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但他的行事风格颇为奇特。她对他感到越来越不信任,在轻声警告后将他辞退,并发现了一系列隐藏账单;当他作为一个可敬的公民被允许通过时,他一定已经意识到了这些。对于她的责备,他的回应他的开支和购买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是一个很好的辩解。他礼貌地要求贷方女士加快写字的速度,以便她能够增加体积,满足世界对夫唱妇随的需求。她拥有昂贵的家具,因为这符合她的品味;她还有个法国厨师,出于同样的原因,对她的客人很公平;训练有素的仆人,花费颇巨;还有大量的养老金供款;窗台和房间里要有丰富而新鲜的鲜花;墙上的图画和雕刻(总是为了上面提到的理由)必须是精选的;她喜欢古老的蕾丝,喜欢色彩,和她喜欢欢乐一样,还喜欢丝绸、缎子挂饰、印度象牙雕刻品、无数面镜子、东方的木材、带有某些特色或华丽装饰的椅子和桌子、羚羊腿的精致桌子,按照欧洲室内装潢的年代顺序,制作工艺是上等的。此外,还有大理石时钟,精巧设计象征时间,壁炉架上的装饰品,最喜欢作者的插图版作品,她的卧室为入睡的鸟巢罩上了空中帷幔,给它一种雅致的舒适。
由于这些原因,或多或少直接导致问题账单。贷方被减少,以计算出她可以积极依赖的数额:她来自投资的固定收入和十字路口庄的租金:那些每半年付款一次的日子,除了她伴侣的惊人成长之外,她的地位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她的伴侣对此感到自豪,并不满地低声向她推荐可以用笔召唤的财富。他的赞美是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