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还是感受到了压力。
她想到历来皇帝宫中都有后宫佳丽三千,忍不住好奇,真的不会烦人么?
诸如到御花园走走,起码能遇到几个妃子,你一言我一语,吱吱喳喳,这散心的目的,就彻底没了。
这样的日子,如何能忍?
这时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各地有什么习俗与美食上。
萧遥对此感兴趣,便认真听起来,间或问几句。
贵公子们见她听得认真,便越发说起来。
这时,一名贵公子笑着说道:“深宫寂寞,皇上若有了闲兴,也可到臣的故乡走走,品尝臣故乡的美酒美食。”
安公子一听此话,心里头就是止不住的难过。
他马上看向带笑坐在菊花旁的萧遥,生怕她心里难受。
走遍天下,吃遍天下美食,是皇上的愿望,只是如今,却再也不能了。
她被疾病锁在了深宫中,也被肩上的责任锁在了深宫中。
房止善一听,眸色瞬间变得幽深,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萧遥。
他想起,那年上元节,萧遥放花灯时许的愿望——岁岁平安。
那时,他知道她中了藕断丝连,是没办法岁岁平安的,所以心里涌起的,是对明媚少女的是怜悯。
可是现在想想,却忽然心如刀割。
萧遥笑道:“深宫寂寞,倒是谈不上,朕刚登基,政务极多,可顾不上寂寞。不过,各地的风景与美食,倒是朕十分向往的,若将来有机会,朕定然要走一走。”
安公子听到前面,觉得果然是皇上会有的回答——她总是如此,很积极地生活着,即使没有风花雪月的浪漫。
听到后面,想到按照时间,她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心里又难过起来,忍不住说道:“皇上一定有机会走一走的。”
说完这话时,感觉到喉咙里的哽咽,他便难过地抿了抿薄唇,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惯会说安慰话的房止善,这一刻忽然失去了声音。
晚间,有宫人来报,说贤王的母妃并身边侍候的宫女们身上长满了红疹,据说还痒得得厉害,疑似生了痘疮,太医建议隔离治疗,贤王母妃宫中暂时封宫。
萧遥得知,当即便命人将贤王带离其母身边。
而这时,太皇太后也传令过来,让萧遥不可去贤王母妃宫中,此事由房淑妃与安贵妃处理则可。
萧遥知道,太皇太后此举,是怕自己体弱,去了被过了病,因此没反对,只着人去打听消息,并随时来报。
临要睡下时,安贵妃与房淑妃终于处理好贤王母妃宫中之事。
贤王被带到太皇太后跟前养着,而贤王母妃宫中则封了宫,一应侍候的近身宫女,都留在宫中,避免将痘疮传给宫中其他人。
得知此事处理完毕,萧遥传下口谕,着太医们熬煮能预防的汤药,使所有宫人都能喝上,又须得好生注意贤王母妃宫中,认真治病。
过几日,萧遥想到想到隆冬将至,或许各地又有灾情了,但是国库并不丰盈,怕是又要为钱发愁,当下便苦思冥想,决定半个赏菊宴,号召百官捐钱捐物做好事。
丞相与兵部尚书知道萧遥这打算,都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们知道国库虚空,可是皇上这么明目张胆地向百官要钱,也太不客气了些?
她难道就不担心,后世历史怎么写她么?
缺钱皇帝,但凡处置百官必抄家,登基第一年拖延百官的饷银碳敬,第二年号召百官捐钱——这不管哪一个,都很不好听吧?
这时户部尚书站出来:“皇上此举甚妙。臣建议,百官捐款的前十名,登在报刊上,让天下人公知。”
萧遥露出正该如此的神色,道:“多得爱卿提醒,这为民做好事之事,不能单面向百官,这样罢,下一期报刊刊登朕口谕,民间捐献前十者,亦可刊登于报上,且于各赈灾地立碑记名,记下这大功德。”
户部尚书马上附和:“皇上高见。”
丞相与其他几位尚书:“……”
当他们看不出,皇上与户部尚书这是故意一唱一和千方百计从百官与大富豪身上薅钱么?
但是这些钱都用于各地赈灾,他们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不然一口大帽子扣下来,再被史官记下来,他们可就得遗臭万年了。
于是大家商量一番,很快确定届时捐款事项。
三天后,萧遥邀百官携其夫人小姐进宫赏秋菊。
因为这次是要钱的,所以萧遥既往不咎,给蓝府也发了帖子。
蓝时迁作为蓝府的嫡长子,自然要出席的,而他出席,肯定得带上席幻景。
对此,蓝大老爷与蓝大太太心里烦恼得厉害。
蓝时迁与席幻景一起出现在皇上眼皮底下,真的好么?
真的不会让皇上想起旧日受到的羞辱,再次打压蓝家么?
虽然京中野心家不少,但是不管如何,目前皇上的皇位还是坐得稳稳的,他们作为臣子,根本没有资本跟皇上对着干。
可是特地不带蓝时迁与席幻景出席,皇上见了,会不会认为他们特地如此,让百官记起前事,然后恼羞成怒。
最终,蓝大老爷头疼地做了决定——到时多捐点钱,让皇上高兴点。
到了赏菊那日,萧遥主持开宴,很快将场子交给了户部尚书以及礼部尚书,由他们体面地将赏菊宴的目的过渡到广大灾民需要帮助,希望大家踊跃捐款上。
户部的人都很惆怅,可是想到一旦有钱,他们就不用再为钱发愁,顿时又不惆怅了,马上开始行动。
高位官员们消息灵通,早有准备,所以听了不吃惊,低位官员也得了上司的暗示,此时听到,也平静接受。
于是捐款开始,丞相与几位尚书并国公们很上道地以身作则,站出来说自己府上捐多少,犬子某某也特地捐多少,他们一开口,接下来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