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点是对的,穆氏实在太想着娘家了。
这次帮大舅还了赌债,下次又当如何?
穆氏可没有银子以及嫁妆了。
大舅没经受过教训,这次之后只怕还要赌的。
十赌九输,若又欠下一大笔赌债,可如何是好?
萧遥觉得如此这般不是办法,便思量着要不要劝劝穆氏。
她努力回想,在原主的记忆里,穆氏似乎因为娘家的事更被萧家厌弃,指使不动家里的老刁奴,导致原主的弟弟生病了也没能及时请大夫来看,病了一场,再加上流放之苦,原主的弟弟身子骨便更弱了。
此外,穆氏自己也有危机——萧老太太甚至张罗着弄个平妻进门,若不是太子起兵萧家合家被下大牢,怕已经要办喜事了。
一定得想个办法让穆氏不再太关注娘家,适度帮忙便罢。
当晚,萧遥在灵儿对镜卸妆之际,催眠了灵儿,然后让丫鬟们出去,自己走到书桌前,开始给穆氏写信。
她在信中用原主的口吻,劝穆氏适当帮娘家的忙,重心还是放在萧家,多照顾原主幼弟,又说隐约打听到,老太太张罗着要给萧行沛娶平妻,只是萧行沛以穆氏没有过错为由,说娶平妻对不住她,所以暂时还没同意。若穆氏再过度帮娘家,惹怒了萧行沛,怕萧行沛便要改变主意了。
写完这些,她又解释,这不是让穆氏为了个人的幸福而不顾娘家,只是让穆氏不要事事以娘家为主。且若她一直帮扶娘家,大舅怕是总无法自立的,不如狠狠心,让大舅经历些挫折,慢慢成长起来。不然,将来外祖父年迈,大舅不可靠,外祖父一家便没法子活了。
在信的最后,她又加了一句,让穆氏看到信之后,千万不要当面与她说,她会难为情的。也不要跟丫鬟说,就当是她们只见的秘密。
为了让穆氏不和灵儿说信的事,她接连写了好几个切记切记。
将信写好,萧遥将内容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叹了口气。
其实写这封信,是很冒险的,而且风险很大很大,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错,她都要被灵儿察觉。
可是她受原主所托,没帮过什么忙,眼下知道穆氏有危机在前,若还是不示警,也委实太对不住原主了。
将信折好,萧遥琢磨着该如何将信给到穆氏。
让丫鬟送信是不行的,一个不小心说漏嘴就有可能被灵儿察觉。
如今灵儿占据了主动位置,若察觉到她的存在,怕是又要用手段继续固魂,并削弱她的灵魂。
可是亲自去,也容易叫丫鬟们发现,明天在灵儿跟前一提起,灵儿便知道了。
萧遥躺回床上,默默地等着,等到外头丫鬟都睡了,才小心翼翼地从屋里出来,慢慢地往院子外头走去。
她以为这对她来说是很为难的是,哪知一路出去,仿佛无师自通似的,翻墙出了院子、躲过吃酒赌钱的守夜婆子,又翻墙进了穆氏的院子,将信放到了穆氏的枕头下。
第二日,穆氏看到信是什么反应,萧遥不知道,但她透过灵儿的谎言,发现穆氏若有所思的样子,偶尔看灵儿几眼。
看不出穆氏这是什么意思,萧遥便不多想,凝神听着丫鬟与灵儿说的每一句话,确保自己给穆氏写信,无人知晓,也为人说到灵儿跟前。
一整天,萧遥都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想必穆氏的嘴够紧,而她昨晚行动,也真的不曾被人察觉。
在灵儿去参加赏花宴的前两天,舅母又来了,这次直接是眼红红的,一进来就叫穆氏救命。
其时灵儿在穆氏房中看按季节做衣服的料子,一看到穆氏进来,脸色就有些不好,再听到她喊救命,就道:“舅母,你怕是找错了地方罢。这里是萧家,可不是衙门。要救命,须得去衙门找当官的大人。”
舅母道:“大姑娘莫要与舅母开玩笑了,去了衙门,怕是要被关起来的。前些日子才帮你舅舅还了赌债,不想他又悄悄去赌,说是要翻本,结果欠下大笔赌债。今日人家又到家里来了,绑起你大表姐二表姐就要走……”
说完看向穆氏,哀哀哭着要穆氏帮忙想办法。
穆氏的嫁妆全用完了,哪里有什么法子可想?可是耐不住舅母再三哭求,便说要去求老太太,并让灵儿跟着去。
灵儿不肯去,道:“舅舅惹的祸,就得舅舅自己解决,我可帮不上忙。娘,你没钱,也是个深宅妇人,帮不上忙,女儿劝你还是不要去,省得惹怒了祖母。”
穆氏用失望和疑惑的眼神看向灵儿,转过身自己去了。
萧遥见穆氏居然去求萧老太太,叹了口气。
也许,穆氏没有将她心中写的内容看进心里去,或者说看了,也并不认同她。
灵儿在人后翻了几个白眼,忍不住对舅母道:“舅母,也不怕瞒你,我娘在家里很是艰难,我祖母嫌弃她娘家不显,对他越发不待见,我爹偏心家里的苏姨娘,对我娘也不好。我娘没钱,又得帮你们,怕要更被我祖母与爹爹嫌弃。”
大舅母眼红红的:“大姑娘,我何尝不知道你娘困难,可若不是你两个表姐要叫人绑走,我何至于舍下这张老脸来求?三天两头来,大舅母这脸皮,早就不要了。”
灵儿便道:“所以你惨,便要我娘跟着惨,是也不是?”
“我何曾是这个意思?”大舅母看着灵儿,脸上露出了愤怒之色,“大姑娘是将军家的大小姐,看不上我们这穷酸之家,我懂,只你娘到底是出自穆家的,大姑娘还是给你娘留几分面子罢。”
灵儿心中愤愤然,很想直接骂人,但想到自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真的跟舅母吵起来未免太难看,便忍住了不再说话。
没一会子,穆氏便回来了,手上拿了二十两银子,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