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孙娘子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目光却带上了疏远之色。
孙娘子走了过来,对萧遥说道:“是我阻止她们过来的。”顿了顿,又说道,“楼家人认识我,我若让她们开门过去,极有可能被发现,到时姑娘只怕不容易脱身。”
萧遥一直知道孙娘子和楼家有仇,闻言便点点头,又安抚萧寻真和萧寻韵:“没事的,不必害怕。”又叮嘱,“以后遇着这种事,若没法子救我,便去找人,不必跑过来。”
萧寻真摇摇头:“那怎么行?全赖姑娘给了我们活路,我们哪里能扔下姑娘呢?”
因得了孙娘子的解释,她和萧寻韵再看孙娘子,便没有原先那般疏远了。
萧遥怕夜长梦多,所以又让三人赶紧收拾东西搬家。
东西收拾好后,搬去哪里是个大问题。
萧遥一时踌躇不定,寻思着到城外的村子里先躲几天。
孙娘子这时开口:“姑娘,你不如先跟着我,去李家暂且避一避?李家上供给宫里的刺绣,以后得靠我,所以会给我这几分薄面的。去了李家之后,你若愿意依附,便住下来,若不愿意,随时可以走,我必不会让他们勉强你的。”
萧遥略一沉吟,便点头同意,让长相最不起眼的萧寻韵出去雇车回来,一行人直奔李家。
上了车,孙娘子松了口气,对萧遥说道:“姑娘,你不在乡野长大,不知世间险恶。今日楼四抓逃妾的招数,他用过了不知多少次,屡试不爽。今日幸亏姑娘聪明,暂且糊弄了过去。”
伴月听了,仍旧觉得楼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便气鼓鼓地问道:“这分明假得很,他就不怕我们报官么?”
孙娘子说道:“姑娘带着你们几个,全是女眷,一个支撑门户的男子都没有,官府又怎会帮你们?”
萧遥问:“家里非得有男子么?”
孙娘子点头,斩钉截铁地道:“没错,必须得有个男子。即使出身贫贱,但只要是良民,都有个鸣冤的机会。当然,对上楼家,有这机会也不算什么,最终也只能含恨收场。”
伴月咬牙切齿:“这楼家好生嚣张!”
孙娘子冷笑:“能不嚣张么,人家拥有这一带最好的蚕丝,又有刺绣大师,能供给宫中质量上佳的布匹和刺绣,再有张侍郎在背后扶持,在这一带可以横着走。”
萧遥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虽然知道这世道女子十分艰难,但是现在看来,依然低估了女子的难处。
李大太太见萧遥一行人到来,大为高兴,马上命人好生侍候,又劝说萧遥也加入流霞坊。
萧遥暂时不想加入,便婉拒了,只说需要考虑。
李大太太笑着道:“那姑娘好好想想,不急着决定。便是不加入,也先待在我们李家,免得楼家的人又找上门来。”
隔日下午,萧遥扮做一名男子,回到原先的小院,见院子已经被砸得稀烂了,便知道,是查到真相之后的楼四带人回来干的,只怕还要全镇寻她。
想到这里,萧遥便到街上去转,才转了两圈,便看到暗暗查找她的一些人。
她跟了上去,走出没多远,便见到坐在酒楼里的楼四。
楼四已经不摇扇子了,听到找不到人时,脸色很难看,将手中的茶碗砸了出去:“废物,找几个人都找不到么?马上给我去找!”
那几个人听了,忙点头哈腰,飞快地出去找人了。
楼四拿起放在桌上的扇子,咬牙切齿道:“这死丫头,若叫我找着你,我叫你悔不当初!”
萧遥在酒楼边,听着这些话,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楼家因为势力滔天,便这样随意捉人,着实可恨得很。
看来,的确应该帮李家压下楼家,让楼家失去嚣张的资本才是。
回去之后,萧遥找到李大太太,表示自己的绣品可以卖给李大太太,让李大太太上供给宫中,但她不加入流霞坊,仍是自由人。
李大太太想着,萧遥既然要将刺绣卖给她,少不得会常来流霞坊,到时和李永真接触多了,动了感情,便是儿子李永真的小妾,对自己来说,绝对是好事,因此满口答应。
萧遥并不想直接住在李家,因此很快搬到李家旁的一个宅子。
这日,萧遥刺绣累了,又想起有些颜色还未找到,问流霞坊的吴海,被告知没有,过几日才能采购,于是便带了幕帘,准备外出采颜料顺便散散心。
伴月和圆月不放心萧遥只身一人,因此都闹着要跟去。
萧遥没办法,只得带上两人,不过为了安全,她走到街上时,买了些防身的小物件随身带着。
到了城外,萧遥见四周景色很不错,于是先不采赭石,而是四处赏景。
三人走到河边时,听到河里传来鼎沸的人声,还有许多人如同癫狂一般高喊:“浸死她,浸下去——”
萧遥吃了一惊,极目看过去,见前方河边,一个女人被困在猪笼里,此刻不住地挣扎,但是她的手脚都被绑住,根本挣扎不动,嘴里似乎也被塞了东西,因此喊不动。
这时那些癫狂的喊声忽然停了下来,接着一道有些年迈的声音响了起来。
萧遥细听,发现这声音是历数女人的罪状,说什么不守妇道与人通|奸之类的,令家族蒙羞,因此要浸猪笼。
圆月和伴月吓得白了脸,一左一右扶住萧遥的手,急道:“姑娘,我们快走罢。”
萧遥见那些人似乎准备将困在猪笼的女人抛进河里,心中涌上一股寒意,大脑却飞快地思索起来。
只是一瞬间,她便有了决定,当下沉声对伴月和圆月说道:“你们跑到原先有玉米杆子的地方,赶紧去放一把火。记住,放了火之后,马上跑,找地方躲起来,不要叫人看见。”
圆月和伴月听了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