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得很近,“我改名字了。”
“改的什么?”
“不告诉你。”
混乱的白米里忽然混入了一滴水,柔化了几粒白米,吃进嘴里是咸的。
关峪收回了视线,只瞧着碗里的饭,道:“日后,离那位姑娘远点。”
“凭什么?”
元真朝没有关峪的一方撇开了脑袋,声音里已夹杂着雾水,雾水里是委屈流下的泪。
关峪解释道:“男女授受不亲,那位姑娘尚未婚嫁,你与她太过亲近会害了她的。”
一个“害”字足以深深刺进元真心口,一根针两个洞。
元真道:“凭什么就会害到她,难道我身边就不配出现对我好的人吗?……”
他的声音弱了下去:“以前在妓院里,她们都对我很好,她们也没有出事我也没有害到她们……”
声音很小,但对于处于修仙途中的关峪却是异常清晰,此时此刻更如有人抡着大喇叭在他耳边最大音量播放。
“……妓院?你还待过妓院?”
关峪的声音多少有些平静了。
元真听得出来,也猜得出来,这里面没有一点关心在意。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觉得寻常。
但自来到木苏城,他便知道了,妓院里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会被唾骂的。
元真低了头,闷声答:“嗯。”
“什么时候?”
“在你跟着那个公主走后。”
“那是……六岁。”
关峪吞了口饭,像是被噎住了一样,眸色一时有些慌乱。
只是他一直垂着眸,元真也没有看他。
又夹了根青菜放入元真碗里,道:“吃。”
元真夹起了那根青菜,转身时一道低吼如电流击中他的筋脉。
“吃!”
他手不住一抖,青菜便黏在了地上。
他看了关峪一眼,垂眸弯腰去捻起那根青菜。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肘,拉住了他弯曲的身子。
“掉地上的,就不吃了 。”
关峪又捻了一根青菜放入元真碗中,道:“吃。”
一整套动作,他的视线没有一刻停留到元真脸上,或是从他脸上路过。
像是刻意不去看他的脸,刻意不看他的眼。
元真嘴角不住瘪了瘪,默默咽下了那根青菜。
还是哥哥的味道,清淡,没滋没味。
可此刻,他像是咽下了一坨盐,盐在嘴里晕开袭击着他的口腔,腐蚀着他的血肉。
他抬眸,再次看向关峪。
还未看清,眼前便是一团黑。
他是朝一边倒下的,掉下了石凳,躺在了地上,胸膛就在关峪身后,膝盖就在关峪脚边。
关峪若无其事咬着饭粒,一口一粒。
许是觉得不尽兴,又一大口一大口地塞着米团。
白米饭没滋没味,他便捻了青菜,捻了肉块,舀碗汤一口气喝完,呛到了也继续喝。
清水豆腐和白饼混杂在一起充斥在他口腔中,他使劲地嚼,使劲地咽。
越嚼越累,越咽越累,慢慢地就嚼不动了,也咽不动了。
碗里不剩白米饭了,慢慢多了些清水,一滴一滴地来,一滴一滴地积。
关峪后来笑了笑,放下碗擦了嘴,转身去扶地上的元真。
他的衣服和肌肤上落了些灰,也沾染了些地面的阴凉气,摸起来有些冷,有些扎人。
关峪不在意地扛起他,身后响起一道女声:“带他去哪儿?”
转身一瞧,果然是那凭空出现的神秘女子。
只是气质上不似在府衙中温柔,也不再微笑了。
关峪道:“这是在下的家务事,与姑娘无关。”
元嘉缓步走去,瞧了一眼他背上的元真,道:“我认了他做弟弟,也是他的亲人,家务事,也有我的一份。”
关峪道:“在下是他的亲哥哥,在下不允此事,姑娘便与他没有关系。”
“他同意了,见面礼也收了。”
元嘉走近一步,关峪便后退一步,她便总是与他们隔着好大一块位置。
她极其不爽,道:“他是我的!”
关峪则道:“既然姑娘一意孤行,在下便要失礼了。”
他仍扛着元真,下一息人却已至元嘉身后,金光在元嘉身后亮起。
眼见便要穿过她的身,谁知她竟转眼消失不见。
身后袭来一掌,他侧身躲开与其对招。
三招后,二人拉开距离。
关峪仍站在方才的位置,脚边躺着元真。
元嘉离他们近了一步,却也只是一步。
“你是什么人。”
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