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说罢,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儿?”
“无事就不能找你了?”
苏漾将空酒盏放下,慢悠悠道:“能,但你不会。”
陆昱珩此人,表面上瞧起来像是个落拓不羁的公子哥儿,凡事皆不放在心上,万物皆入不得眼,实则不然。
在渊境那么个杀人不见血的地儿,他能坐稳这个位子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是个行事随心所欲,无忧无虑的贵公子。
陆昱珩将手中象牙箸一搁,“找你自然是为你好。”
“呦,难得。”她给两人各自斟满酒,抬眼看他:“说来听听。”
陆昱珩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试炼定下了,在两年后,地点选在惊天境剑冢。”
苏漾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口中的试炼是什么。
沧泽的惯例,各境境主的子女,按年龄划分成一批批,同一批幼时会统一在学宫听学十年,而后各自回境,在百年后会组织一场试炼,由学宫的问天石卜定试炼的具体地点。换句话说,参加同一场试炼的,全是当年同窗。
百年,于沧泽众人而言,也便就是刚刚成年而已。是以这试炼,便相当于是摸清了各境未来主要力量的深浅。
倒也不能怪她忘了这事儿,其余诸境兴许还对试炼上心一些,毕竟自家少主越出挑,日后便越有一争之力,但云境不欲相争,一向明哲保身,当年苏浔参加试炼时,便在苏篆启授意下刻意隐瞒了实力,最终排名中不溜地混完了整场。
苏漾抿了一口酒,“按说问天石应当提前一年卜定。”
“对。”陆昱珩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按说你一年后才该拿到这个消息。”
苏漾垂眸看着手中杯盏,学宫就在渊境,他既如此笃定,那一年后,问天石“卜定”的也必然是这个结果。
只是她不明白,区区一场试炼而已,渊境为何要执意定在剑冢?
苏漾将酒盏一搁,“一年后知道,也不算晚罢?”
“晚与不晚,单看你做的什么打算。”
苏漾挑眉,“我不爱打算。”
陆昱珩往后一靠,“你当年在学宫那张扬做派,树敌可不少。剑冢不同别处,本就危机重重,试炼又无人监管,别的打算不说,全须全尾地回来,总还是要的。”
苏漾笑起来,她本是该随下一批入学宫的,是她吵着硬要去,去了后又因着年纪小丝毫不懂收敛,行事张扬又爱闹腾,偏偏修为拔尖儿,一来二去,自然受人忌惮。
但那是年少时候。如今她是刚踏入的洞虚境,昔年同窗已入洞虚境的零零散散也有几个,更何况面前这人已是洞虚大圆满。
于是她只慢慢道:“枪打出头鸟,现在出头的可不是我。”
同陆昱珩这么打太极似地说话太费神了些,苏漾索性径直问他:“你说定在剑冢,总不至于只是为了让你选本命剑更方便一些罢?”
陆昱珩淡淡瞥她一眼,“只能说剑冢同你家那位脱不了干系,旁的也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司景行?苏漾眉头一皱,剑冢之中若说是与司景行有联系的,只有那把不知所踪的魔神剑。
渊境此举若是冲着魔神剑去的,打着试炼的名号集沧泽之力大开剑冢入口,再暗自摸查魔神剑的去向,倒也勉强说得通——只是魔神剑已经下落不明这么久,为何突然闹这么一出?
苏漾知道从陆昱珩口中再问不出什么来,干脆重添了酒,专注于眼前已用火珠温过一轮的饭菜,“这点小事,值得你亲自来一趟?”
陆昱珩将她动得最多的那道菜放得离她近了些,举杯与她轻轻一碰,“事儿是小事,但这杯酒,不是小事。”
他似是有些感慨般轻叹了一声,“当年你说要请我来云归处,没想到,一晃百年都过去了。”
苏漾努力回想了一下当年的情形。似乎是她那天从学宫逃课跑出来,没跑多远,便撞上了出来逮她回去的陆昱珩。
她平日里在学宫还算勤勤恳恳,但就是关不住的性子,隔上那么一两个月,必然得偷偷跑出来一回。
那月正巧是陆昱珩轮值,轮值的人主要负责看住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勾住心绪,一个劲儿想往外跑的各境少主——譬如苏漾。
苏漾本以为他要押自己回学宫领罚,没成想他脚下一转,带她去了酒楼。
那日她尝了点酒,有些醉醺醺的,拍着他肩膀同他说,渊境的菜做得不如云境,若他得空,她便带他去一趟云境,去最好的云归处,请他喝酒。
她酒还未醒,两个人便被学宫的教习找到,带回学宫领了罚——陆昱珩因着是轮值,比她足足多受了一倍的罚。
回想起在学宫那段岁月,苏漾眉眼弯了弯,揶揄他道:“难为你还记得。”
陆昱珩毫不客气回了一嘴:“难为你还认账。”
眼见着气氛松弛下来,苏漾的传音玉牌突然亮起来,悬在她腰间不断震动。
是辰满。
苏漾拿起玉牌朝陆昱珩微微示意,起身走了出去。
她刚划开传音玉牌,便听见辰满焦急的声音:“公主!神君不见了!”
“问问山门那边儿,兴许是出门了。”
“问过了!山门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