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之下,她让出根本没其他人超级宽敞的电梯,并把幸村往里面推,“前辈请进。”
“不,我不打算坐电梯哦。”
“……”没关系,她还有其他办法,“那么我先失礼了。”
幸村拉住想进电梯下楼的女生,严肃地提醒道:“花村同学,电梯不可以用来玩,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
“真是非常对不起……”她习惯性地先道歉,但反应过来后为自己辩解,“可我没打算玩啊?”
“……”幸村觉得花村葵的思维方式有时候真的很不正常,总是处于一眼看穿及无法理解的两个极端,“总之,我可以认为花村同学是探望我的吧?”
“啊,对呀!”她像是刚刚才想起这事,站直身子再次弯腰,“打扰前辈了。”
幸村看花村葵的反应一副来他家作客的模样,至今积下的无奈让他累得不想再吐槽,总之先把人领到病房里再说。
不说幸村,就连花村葵自己从见到幸村那刻起,脑内不停重复出现“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以及“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两种想法。
等两人安顿下来后,她对自己的疑惑仍旧挥之不去,表面上是乖乖坐着实际脑内已经死机。
幸村想到她能来估计把体内不多“主动能量”全都消耗尽,便主动开口说:“听说花村同学拒绝了赤也一起来的邀请,还以为你不想来见我呢。”
“那是……我以为切原君只是客气问一句,而且觉得一个无关人士打扰你们团聚不太好。”她活像个犯错后被抓去审盘问但已经有在反省的人,弯着腰垂着脑袋,双腿并拢,双手放在大腿上,整个人倾向往内收缩。
“哦,无关人士。”幸村故作夸张地叹气,“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花村葵却抓错重点,“不、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前辈认识的其中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后辈,绝对不会自称跟前辈是好朋友!”
“……”这个时候她谦虚些什么,幸村反问,“明明我特地请客?”
“因为前辈大方又宠后辈啊。”
“还来到学校第一个告诉你住院的事?”
“因为刚好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而且还是我心虚先跪了的。”
难搞,太难搞了花村葵这人。
幸村决定改变策略。
“那么自认为不适合来打扰的花村同学,为什么现在又会决定来医院了呢?”幸村赶紧堵住她所有口路,“刚刚花村同学自己承认了是来探望我的。”
花村葵看了眼幸村,他又立刻补充说:“不准道歉,我要花村同学回答我的问题。”
难搞,太难搞了幸村前辈这个人。
花村葵摸不透幸村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是高兴她总算来了还是觉得她怎么现在才来?还是觉得她不好意思跟着其他人来却好意思一个人来打扰?实际他是希望她来探望的吗?幸村真的不是在跟她客气才说他们是朋友?
她是不是,一不小心让幸村前辈难受了。
或许她应该老实点实话实说不研究那么多小心思的。
“幸村前辈,真是非常对不起!”幸村说过不准道歉可花村葵实在忍不住,幸村就坐在床沿,她便扑过去扒住人家的裤腿哭诉,“我本来不敢来的,觉得在校外见面始终比较私人一点,在学校也怕网球部的大家很忙不敢打扰。但我一想到之前还会跟大家打招呼聊天,就觉得很寂寞,然后想到幸村前辈现在一个人在医院,一定比我更难过,就……直接冲来了。”
幸村听到她这么为自己着想,尽管有想过不少蠢事,但终究还是暖心感动的。
只是她这个动不动就跪下道歉的习惯能不能改改?还是说是自己导致她有了这个习惯?
不管怎样,画面真的不太好看。
幸村尴尬地从她手中抢回自己的裤子,“花村同学,你先起来吧。”
“谢谢前辈。”现在花村葵对幸村的印象是神之子,那么对神明跪拜一下很正常,所以幸村这句话差不多等于古时候臣子跪完主君让起来。
幸村笑笑,“也谢谢花村同学,一个人在医院确实比较闷,而且独自待着容易多想。”他忽然有点好奇,“不过既然你知道其他人会来探望我,为什么还觉得我会感到难过所以亲自来?难不成是当下没有想到吗?”
幸村想着确认一番顺便逗逗她,看她着急,怎料这次却是意料中的行动,不是没有思考过的。
“我在想,虽然大家都在努力训练等候前辈复归,但前辈会不会有那么一点……感到跟他们之间存在某种隔阂。”花村葵很认真地看着幸村的双眼说这番话,“就像我想到自己不是网球部的时候会感到寂寞,不能跟大家在一起的前辈是不是也会有差不多的感受。”
幸村对她提出的想法感到意外的同时,又似乎有部分真的如她所料。
不能跟他们共同进退的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