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美芬缓缓开口:“小云,你们爸爸不但没为我遮风挡雨,还成了我人生最大的风雨。身体的苦我能吃,心上的苦,我不愿再继续忍受。”
这些无法反驳的事实,众人回以沉默。
“小云,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的名字,这是你爸给他想象中的儿子取的。”
说到这,秦美芬笑了,王云鹤也跟着冷笑。
“我不是没动过一走了之的念头,可看到你们仨时,我就想:只管自己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只能硬撑着。”
两个妹妹忍不住小声啜泣。
“我跟老杨只是同一个厂上班并没有私情。他前妻新欠了赌债闹着要复婚,他又是个没主意烂好人,有人教他胡诌个新老婆,先骗过前妻。”
王云鹤总算理清来龙去脉。
“她前妻信了,跑来找我闹。”
“小云,我去学校找你,是要和你聊创业的事,没想到她在那等着呢!”
“估计是她女儿支的招,”大表哥替舅舅甩锅,“我高中同学,猴精猴精的。”
秦美芬干笑一声:“原来这一家子也是傻的傻,疯得疯,精得精。小云,我得去你学校跟你们领导反映情况,免得他们对你印象不好,影响你毕。你也跟帮我们的男孩说清楚,不要让别人看低。”
提到顾轸,王云鹤心如刀割。
“我知道,妈。”
“你爸自己跟别的女人有一腿,看谁都是狗男女!你姑你奶奶也信,我累死累活,却落得这个结果,好比万箭穿心。”
“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爸离婚。”
“还有你,”秦美芬指着大表哥,“也劝劝你妈,别来插手我的事。”
大表哥只能连声说好。
秦美芬在四十三岁离婚。
一切喧闹渐渐尘埃落定。
可王云鹤妈妈“破坏”他人家庭的事却不经意在学校流传开来。
费红透露,谣言是从魏薇的“裤腰带嘴”里传出去的。
很快,在校外闲逛的魏薇很“倒霉”地被看她不爽的社会人士狠揍一顿,头发都给薅秃了。
从此她对王云鹤和费红,客客气气撑到毕业。
没想到以暴制暴出奇奏效!
王云鹤痛快地出了这口气,整个人舒坦很多。
可面对顾轸,她却像蜗牛躲进壳里。
她们的小公司已经营业,听张瑛说顾轸也要来如真市上班。
他约过王云鹤几次,都被搪塞过去。
夜里无法入睡时,王云鹤常想:她明明在努力向上生活,可为什么不敢接受顾轸?
最本质的原因慢慢显现:家境最好的高雅菲都上赶着倒追顾轸,自己和他就更加得门不当户不对。
他们的人生路都在努力向上,可王云鹤注定负重前行;而顾轸呢,他只管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和触不到的恋人谈情说爱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张瑛很烦她“想太多、拿不起又放不下”的优柔寡断。
“小云!你洒脱一点!喜欢顾轸就接受他,管以后怎么样?至少曾经拥有!你天天颠来倒去、想东想西,想太多啦!顾轸也许只想和你谈场甜甜的恋爱,不见得要和你长长久久!”
“你看我,重新接受‘凉席’,想爱就爱,不计得失!你倒好!没完没了地折磨自己和别人。”
“张瑛,我害怕,我想要触碰又不敢伸手。”
张瑛气到仰天长啸“:“不敢伸手,就用脚踢!用脚踢!大小姐。”
王云鹤笑了,或许她应该学会洒脱。
顾轸约她周末去看电影,说是最近电影院在重映之前那部他们没看上的电影。
“好,我去。”
“王云鹤,答应了要来,不准反悔,不许再放我鸽子。”被数次爽约的顾轸,怕她又出幺蛾子。
“我会去的,不见不散。”
两人第一次约会,王云鹤翻遍衣柜,没有能入她眼的衣服。
“张瑛,陪我逛街买衣服。”
王云鹤在等好友,妈妈的电话打进来,她有些疑惑,妈妈一般都是晚上打来的。
“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啊?”她问妈妈。
“你来我们厂帮我搬行李,这个活干不了了。”
“怎么回事?”
妈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过来再说。”
王云鹤打车过去。
起因是厂里的领导贪污被抓,招妈妈这波人进来的小领导也被牵连辞职。正所谓大神斗法、小鬼遭殃!有人早不爽那位溜须拍马的小领导,正主溜了就拿他们小喽啰出气,想把妈妈这波人弄走。
底下人为难底下人!王云鹤咽不下这口气,要为妈妈出头,她朝人力办公室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