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干嘛?
等着被咬吗?
前方暗处,那绿色的亮点越来越多,想必是护院犬们找了个狗洞,挨个挨个的都爬了出来。为首的两只龇着牙弓着背,已经从黑暗中冒出半个头,慢慢往他们这边走,再不跑它们绝对一齐扑过来。
沈怀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它们怕我。”
“鬼才怕你!”
乔知鱼压根不信,拔腿就跑,溜得飞快。
沈怀叹了口气,回忆道:“以前,我确实有个别号,叫鬼见愁,也叫笑阎罗……”
话只说了一半,下一刻,他整个人“咻”地一下就被拉走。
原来是乔知鱼良心未泯,调头回来一把薅住他的手,拖着他跑起来。
背后众狗齐吠,那声音是惊天动地!
狗追上来了!
乔知鱼忍不住发出了惨叫,“救命啊!啊!救命!”
虽然后有恶犬,但沈怀仍是老神在在,甚至脸上又带上了一丝天真的好奇,“在下认为被狗追,实在还犯不着喊救命,难道你怕狗?可狗有什么好怕的。”
“你懂什么!疯狗有狂犬病,被咬了要打疫苗。”
乔知鱼咽了咽唾沫,冷静了一秒,下一秒又原地崩溃:“但这是古代,古代哪儿有疫苗!啊!救命!不要过来啊……”
沈怀无奈地笑了笑,他一边被拉着跑,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露出大片胸膛的衣襟,温声嘱咐道:“跑慢些,出来的急,没穿中衣和亵裤。”
什么?
他真是有毛病!不该救他的!
两人七扭八歪的在巷子里穿行,终于在爬了两道墙以后,甩掉了这些鼻子很灵的追兵。
此时夜市已歇,各处都灯火灰暗,只有前方石桥上,还燃着一盏昏黄的灯烛,有一个老伯支着摊位忙活着什么。
险死还生,理应庆贺。
乔知鱼拍了拍身后这位没穿内衣内裤的监酒大人,疲惫地说道:“走吧,请你吃宵夜。”
石桥边,简易的摊位旁,支起了一桌两凳。
皱纹满面的老伯笑着给两位客人端上两碗热乎乎的馄饨,说着慢用慢用,然后便又回去忙着包馄饨了。
灯烛橘黄温暖,似乎柔和了监酒大人那双常年寒气逼人的眸子,让他变得随和了不少。
此刻,他埋头吃着馄饨,明明头也没抬,却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一样,察觉了乔知鱼偷偷打量的目光。
“看我做什么?”
乔知鱼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没什么,就是想着你们这些大人物,应该没有过像今晚这样的经历吧。大晚上的,被狗追,然后沦落到衣冠不整的在路边吃馄饨。”
“辛苦了!我请你喝酒。”
她摸出怀中“化鹤”,找了两个干净的碗,给他满上,也给自己倒了半碗。
她可没忘记面前这位大哥如今是云川监酒,虽然他看起来很年轻,还有些变|态,可是他既然坐在那个位置上,就真真切切的能够掌管一府酒事。只要在云川,和酒沾边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权力既然大到如此地步,那该讨好的还是讨好一下。为了生活嘛,这不寒碜。
沈怀端起酒碗,瞥了她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这酒,是你的奉酒。”
言外之意,就算她不请,明早反正他也会喝到。
“欸,沈大人。”
乔知鱼笑得坦坦荡荡,她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彼此,“此时,夜正浓,月正明,江风徐来。你我二人,朋友对饮,味道自是不同的。”
“来吧,请满饮此碗。”
她端起酒碗,露出期待的眼神。
沈怀歪头看着她,也跟着笑笑。端起酒碗,两碗一碰,他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随后阖上双目,仔细品味起来。
乔知鱼对自己的化鹤自信得很,她完全不开口催问他感觉如何,而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一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打量着面前人。
沈监酒真的有一副好皮相,五官温润俊秀,气质清正端丽。他的眼最好看,当他闭上眼时,就让人注意到他的嘴也长得好看,嘴唇薄薄的,但线条优美,显得薄情又克制。
这幅容貌,这等气质,加之一身书卷气,说他不是世家大族的子弟都没人会信,也不知为什么沦落到云川做个监酒。
这古代社会等级是士农工商,商是最下面一等,她知道上京那些达官贵人都不屑商务得很,更别说是与酒商打交道。可真是难为他了,年纪轻轻就沾上商事,以后前程堪忧啊。
良久,沈怀缓缓睁开双眼,却并不看她,只是垂眸转着酒碗。
“都说酒如其人。”
“我尝过神仙醉,认为你是个俗人。你追名逐利,好大喜功,你会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往上爬,不惜一切代价达到目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