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露出了崇拜的眼神,下一刻,短粗的手一把揪住她的袖子。
“你是我亲哥哥!”他情真意切,“阿临,教教我。林员外家的二妹妹,我喜欢她好久了,她睬都不睬我,教教我,求你了……”
“松开,赵季。”乔知鱼叹了口气,哭笑不得,“跟你说了不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扯袖子,旁边的安颜就跟小狗护食一样扑上来,一筷子捅在赵季的麻筋上,“放开你的猪蹄!”
“啊!”赵季一声惨叫,半个身子顷刻过了遍电,酒也醒了大半。
他捂着膀子震惊地望向犹自气鼓鼓的安颜,扭头对着乔知鱼哀嚎道:“母老虎!她是母老虎!乔临,不要娶她!”
安颜举起了筷子做威胁状,“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对乔临动手动脚,听到没有!”
“好了,你们两个。”乔知鱼赶紧调停,“不许吵。”
林员外家的大女儿颇有些蛮横,这些年来把老是惦记着二妹妹的赵季整治得够呛,外加自己姐姐也是说一不二的女子,因此小矮胖子对这种女孩有天生的恐惧,像是被血脉压制一般。
此刻他被熟悉的恐惧笼罩,没出息的往乔知鱼背后躲了躲,过会儿又觉得有些丢脸,探出个脑袋来,小声怼道:“我兄弟早已有未婚妻,你嫁给他,也只能做妾。”
安颜抬抬手,“信不信我戳死你。”
赵季便“嗖”地躲回乔知鱼背后,探头探脑的用气声骂道:“母老虎。”
“好了。”乔知鱼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你们两个,还嫌我不够烦。”
安颜闻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机灵一转,便不依不饶的追问起来。
乔知鱼只能把自己关于酒曲的烦心事和盘托出,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苦闷。
“大娘太过分了!”
赵季重重地一拍桌,“我去帮你抢过来。”
“伯母怎么这样啊?”
安颜眼圈红红,安慰道:“我舅舅家经营书局,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关于酿酒的书。像曲方这种传承,有一些老前辈临终前会记下来,以免传承遗落,总有办法能淘到的。”
乔知鱼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季神情凝重地探出手来,“等等!你不说老前辈我还没想起来,你一说,我突然想起个事儿。”
“我爹跟我讲过,他去断剑山找木料的路上,遇到过一个怪人……”
断剑山脉走得越深,木材便愈加郁郁葱葱,取之不尽。
断剑山脉最深处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相传那里是一片失落之地,人迹全无,有危险的野兽成群结队出没,更有山魈食人。九颗泉眼散落在群山的最深处,其泉水一涌出便是甘冽美酒,被称为酒泉。九颗酒泉涌出的泉水汇集到一起,便成了川江的源头。
十七年前,赵季的父亲赵成乾为寻找供给皇室的珍稀木材,带领一小队人马前往断剑山脉的最深处,一路险象环生,遇到毒虫猛兽无数,又遇暴雨和泥石流,这队人马死的死,伤的伤,走到最后,竟然只剩赵成乾一人。
赵成乾被毒虫所咬,毒性发作,濒死之际,有人踏雾而来,喂了他一口酒。
仅仅一口,病痛全消!
来人乌衣白发,自称耕云酒老,他说这酒叫苍梧缥清,用了九十九种仙草,酿了三十年,才能得这一口。
赵成乾问他想要什么报酬,酒老笑笑,说要他的第一个儿子,或者,一壶江阳乔家的神仙醉。
“当时我爹回来后,重金求取神仙醉,甚至当街在你爹面前下跪!你爹却只说卖完了,一滴也没有。我爹自此记恨你爹的绝情,后来便不准我和你一起玩。”
“那赵伯的第一个儿子……”安颜紧张的问道。
“就是我大哥嘛,他好好的,也没被送出去,多半是酒老吓我爹的。”
赵季仰头继续回忆,“再后来,我爹两度进山,每逢遇险,都会遇到酒老。酒老提了些不痛不痒的要求,便请我爹喝酒。我爹说,那个酒,味道非常独特,他从未在其他地方喝到过。”
“然后呢?”安颜追问。
“然后就没了。”赵季夹了一筷子菜塞嘴里。
“我爹只讲过这些,这还是七八岁的时候为了哄我讲给我听的。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和表弟聊天聊到这儿,问爹,他矢口否认!只说是我记错了,他从未去过断剑山深处,更遑论遇到什么耕云酒老。”
“后来我又去问我娘,娘只记得当年我爹求取神仙醉不成,与你爹当街翻脸一事,但为何要去求取神仙醉,她也不记得了。”
神仙醉,为何又是神仙醉?
神仙醉到底有什么玄机?
乔知鱼皱起眉头,她总感觉乔家身在一场局中,而局眼,说不定就是这一盏神仙醉。可是神仙醉都是十七年前的往事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牵涉到如今?
“会不会是你爹爹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