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人就要赶紧抢到家里来。”
她扯着容与月的衣袖,小声又嘟囔了两句。
“阿容这般好看,晋元城的姑娘又不是瞎子,万一一个不小心被抢走了怎么办?”
“要快些藏到家里来才行。”
“胡说些什么。”容与月呵斥一声,却只见从容宠溺,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
昭华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少年情深意切。
也不着急去寻出路,退出这镜中世界了。
容与月从提议萧疏已先用千面琉璃镜,再到将她拉入这镜中世界,还有先前他说出口的那一句话。
若是说他没有预谋,心血来潮,她是半点不信。
至于容与月到底要她看什么……
昭华也乐意他用应当付出的代价来换。
少年情切,清婉姑娘十日里有八日都呆在容与月的府邸中。
湖潭小亭,书房角几,后院马场……
小姑娘爱笑,扯着风筝线满院子的跑。
她无忧无虑,性子像风一样,最多有时会忧虑地想起来,催着容与月快些去她家中请期。
昭华有时候会跟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躺在草坪上晒太阳。
又听见小姑娘自言自语说不知道阿容何时才能把她娶回家呀。
昭华旁若无人的应了一声:“应当快了。”
她瞧见容与月几乎搬空了整个府邸去填这小姑娘的彩礼,甚至把自己也似真非假的写了一张卖身契填在聘礼单子中,落笔的买主就是眼前的小姑娘。
三书六礼,都过的差不多了。
瞧着,应当就在这两三日了。
天晴,风暖,宜下聘。
容与月今日休沐,带着红娘媒人,甚至请了一位宗室王爷随他一起去张家下聘。
聘礼是和圣旨一起到张家的。
张家收了聘礼,也受了圣旨。
边塞大败,清婉小姑娘的阿爹奉旨点兵,速往西北,援驰边塞。
请期也定了。
只剩下大婚。
这次换成了容与月三番五次的催,可是清婉就是要等阿爹回来在举行大婚,险些要退了聘礼。
昭华看着容与月书房里的边塞急报,和容与月一日比一日焦急的神色。
她想,这场大婚要没了。
“阿容,吾父受命于天子,于西北抵御塞外蛮族,乃我张家世代之使命,尽忠报国。然,塞外此次来势汹汹,阿父与胞兄清玺多日来了无音讯,清婉身为张家子嗣,断然不可能稳坐晋元。此去,若有归途,再谈其余诸般事宜。”
“阿容,清婉有愧。”
小姑娘披甲纵马前往边塞的那一日,昭华看着容与月坐在黑暗的书房中,沉默的坐了一夜。
天清日醒的黎明晦暗时分。
他烧掉了所有关于边塞的文书。
连他与张家的婚事也无人再提及半分。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
次年夏,边塞终于大胜,却也只回来了一位身披银甲手持红缨长枪的少年小将军。
帝心大悦,大办宴席犒赏将士。
席间,小将军复命:“张家长子,张清玺。”
理朝的丞相坐在一旁,带着透不到眼底的笑,推杯换盏。
宴赏次日。
谁也没有料到,意气风发的小将军踢门丞相府,骑马踏碎了容府匾额,长枪直指容丞相的眉间,杀意尽显。
容与月负手而立,两袖空荡,漫不经心的笑:“怎么不告发我呢,还是说你更想亲手杀了我?”
潺潺笑意,拉长的声音,阳光闪烁在长枪的枪尖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他恍如呢喃情人私语般,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清婉。”
马上的少年将军面露怒色,手中力道加重,容与月眉间划破一道血痕,殷红的血色灼痛了两人的眼睛。
晋元城中的人只知道丞相与小将军水火不容,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连高居于堂的陛下都以为是两家姻亲不成,反倒成了仇敌。
那日之后,昭华便没有再见过清婉小姑娘了。
日复一日,她也总算知道了两人结仇的原因。
前朝旧子和今朝将军,灭国之仇和杀父之恨,纠葛难解。
容与月要理朝覆灭,而张清婉顶替阿兄张清玺之名,决死要护理朝安稳,两人自然水火不容。
至于为何,少年将军不直接去告发容丞相,反而处处使绊子。
昭华瞧着这理朝国运,紫气稀薄,也不知道当初张老将军沙场濒死之际对小姑娘说了些什么,竟然能够让她这般护着也算是间接害死她阿父的人。
容与月的文书中,有一张清清楚楚的写了——
帝欲除张,断粮草于边塞。
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