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甩开,又重复了一遍,“我不需要!”
“从小,你便教我忠君爱国,民为重。”她一字一句地道,“如今我没忘,父亲却似乎偏离了初心。”
“天下不平,何以为家?我李临夏,此生绝不困于私宅后院,只愿以所学武艺谋略佑苍生,护万民,九死而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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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东洲皇帝亲颁的招婿令便传遍了天下。在那些世家大族眼中,小将星是个女人的事情并不是个秘密,但是谁都没想到东洲皇帝会将整个风云骑给她作为陪嫁。
这可是整个东洲军队中最精锐的部分,个个以一挡百不在话下,再加上战无不胜的小将星,一时间各国都动了心思,纷纷在皇族子弟及世家中选择参加选婿的人选。
“陛下,微臣出使大盛归来,幸不辱命。”李临夏跪倒在地,双手奉上和谈文书,秦澈咳嗽一声,示意旁边大监接过,自己却亲自将人搀扶起来,“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
李临夏默不作声起身,秦澈也不开口,只翻看着和谈文书,好半晌才道,“临夏,你对此次两国联盟怎么看?”
“可以联盟,却不可尽信。”李临夏道,“大盛看着虽是繁花锦簇,实际君王昏聩,大臣互有算计,并不是忠义之相,然比起被当做肥肉夹攻,哪怕是与狼共谋,也要先驱逐饿虎。”
秦澈点头,“与朕所思一致。”
“所以陛下,如今东洲并不安宁,为何要让我离开?”李临夏抬头看他,嫁人倒也罢了,但用风云骑做陪嫁,皇帝师兄这是要让她与东洲军伍彻底割裂开来。
秦澈沉默一瞬,选择坦诚以待“临夏,你应知道东洲现在的形势。”他叹了口气,“当年师父为我训练风云骑,为的就是与那帮老臣抗衡。”
“当年北辰王含冤而死,朝中多有怨怼,若不是你父亲借着你的婚约掌管了那三十万大军,后来又与他们达成协议,东洲也等不到我上位便会分崩离析。”
“这些年,我虽然有心要收拢权力,重现东洲辉煌,师父又给我训练出你和风云骑,但奈何我身体实在太不争气,反而让你多受掣肘,只能夹在我和你父亲间勉力维持平衡,既想护着我,又要听从你父亲和那些老臣的安排。”
“这些年,也真是辛苦你了……”
李临夏眼睛一热,抬头看他,“师兄,我知你心有大志,也信你能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秦澈苦笑了下,“年少时,我的确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可是现在……”他对上李临夏的眼睛,神色平静,“你我都要信天命,临夏,天命不在我,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我的梦想了。”
“不是的,已经找到药……”李临夏急急道,却被他打断,“你我都知道,哪怕再努力,也不过多挣得十余年寿命,还得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好生养着……临夏,我不愿意那样。”
他声音缓慢从容,“如今天下纷争不断,东洲处于危险之中,四面八方都是觊觎,我护不了长远,但至少要安排好后面的事情。”
李临夏怔怔地看着他。
“东洲皇室凋零,下一代也没什么成器的苗子,秦宋如今虽还没立下什么战功,但有你父亲护着,闯出名头那是迟早的事情。”秦澈冷静地分析,“他本来就是北辰王叔的遗子,登高不说一呼百应,反对者也是寥寥,与其到时候闹得难看,惹得朝廷动荡,不如平稳过渡,这样也能将影响控制在最小。”
原来,他早已经将一切都想好了。
李临夏垂下眼,心中悲哀又难受,她空有强大的战力,此时却产生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只是他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掌权者,我还有待考量。”秦澈咳嗽一声,“临夏你虽然聪明有谋略,但为人太过正直仁善,这些日子我也想过了,你不适合嫁给他。”
“以你的性格,打落牙齿也只会和血吞,到时候背负着父命和忠义,只怕被压榨殆尽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李临夏怔住了,这的确就是她前世的下场。
“所以我必须先让你从这滩浑水中跳出来。”秦澈道,“还有风云骑的那些师兄弟们,他们也该有个善终。”
“我想过了,等你选定了夫婿,便封你为郡主,划西三郡为封地,镇守西北线,风云骑便作为你的部曲,彻底跟军队割裂开。”他低低地笑,“其实我也有些私心,以你的本事,好好经营几年,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也还有人能够带兵匡护社稷,稳定江山。”
“陛下!”听到这样类似遗言的托付,李临夏震惊地睁大眼,便看秦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临夏,我会将一切安排好,你只要看着就好。”
李临夏沉默了下去,半晌才眼眶泛红地拜了下去,“微臣……谨遵圣命。”
秦澈笑了起来,君臣既然达成一致,此时也有心情调侃其他,“对了,我还没问过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可否有了目标?”
李临夏怔忡片刻,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