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久的壁画,一张讲述万兽始源是如何降临世间的壁画。
这壁画描绘的画面之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万兽始源将女儿抱至膝上,享受着父女亲情时刻的场景。
那一幕虽然只记录着平凡的生活,但流浪魔术师从那画中感受到了些许灵性,如果不仔细辨别,一般人甚至无法察觉它的存在。
于是流浪魔术师开启灵视,重新观察起那副画。
灵视视角下,大部分画面都没有什么区别,但万兽始源摊开的掌心部分,书写着一行字。
就算外人看到了,也只会猜是不是罗塞尔大帝来此处留下的痕迹吧。
那里用流浪魔术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方块文字书写着。
“你看到我了”
……
“苍翠之三(DREI),您记录过去;赤红之四(VIER),您引导未来……”
哈托尔跪伏在仪式厅的地面上,一边用不知名的语言喃喃自语着,一边用矿石颜料绘制着其他人看不懂的阵法。
指明之星于天际,神代之海于脚下。
伟大之父遨游星海,葬送之子行于大地。
这是用于连接星空中魔术回路与大地的魔术,是过去阿里阿德涅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在原本的世界是完全实现不了的,单纯作为纸上谈兵的研究项目而已。
但在这个世界,在这个真正的神代海洋之上,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
至于为什么说“理论上”,阿里阿德涅只在旧世界时构思过,并没有真实尝试过。
过去的阿里阿德涅以此为题写过一篇论文,这可不仅是只跟姐姐贝伦加利亚讨论过的小研究,论文写完后,他还将其交给君主阿尼姆斯菲亚过目,并得到了他的批改与建议。
有那个男人的理论支持,魔术本身具有百分之一后跟十个零的成功率。
维罗妮卡只是默默注视着正在作业中的哈托尔,没有任何行动,在她完成阵法绘制前,仪式都不能进行,这是父神的旨意。
“太慢了。”
这是哈托尔之前给她写作速度的评语,此刻维罗妮卡将同样的评价给予给哈托尔。
这间仪式厅本身就是哈托尔指定的,装修布置也听她的来,维罗妮卡不理解她所说的“月之所在”“日之所在”的概念,只是吩咐手下的信徒依她的想法办事。
“她要是闹了麻烦,就算我的错。”
阿里阿德涅向她拍胸脯保证。
不仅维罗妮卡,“执界庭院的管理员”斐洛蒂斯.奥德赛自诩是神秘学领域的博学者,但他站在哈托尔身边看了许久,既听不懂哈托尔所说的语言,也看不懂她所绘制的阵法。
他挠了挠头,最后还是走回了蹲坐在仪式厅门口捧着馅饼的“贪食庭院的管理员”格拉.道尔身边。
“怎么就回来了?”
格拉略带嘲讽地笑道。
“看不懂。”
斐洛蒂斯没有撒谎,直接说出了真实所想,而听到答案的格拉也嘻嘻笑了起来,把手中的馅饼两口全部包下,不带咀嚼地直接咽了下去,就像将猎物整个囫囵吞下的蛇一般。
斐洛蒂斯.奥德赛,对应“行狮的轨迹”,未知途径序列四结界师。
格拉.道尔,对应“六壬食会”,未知途径序列四培育师。
与波斯,莱冬不同,“执界”斐洛蒂斯和“贪食”格拉曾经并不是教团的成员,而是在维罗妮卡的授意下,波斯用“信仰”和“武力”作为谈判条件,他们才同意加入教团为教团工作。
在外人看来,他们所信仰的神并不是同一位,但事实上,三个尊名所对应的神确实是同一位,至少如今如此。
一旦了解“万兽始源”是一位跨越三条途径的神明后,就不会再怀疑这事实。
波斯与莱冬则站在仪式厅的另一端,波斯饶有兴趣地看着哈托尔的作业,薇丝佩拉静静伫立在他的身侧,而莱冬却对此毫无兴趣,轻抚着手中一颗尚且能辨认出真身,曾是人类头颅的骷髅骸骨,正闭目养神。
除去仍在拜朗帝国忙于教团其余工作,不能到场的“独目”与“兽心”,万兽教团的管理员已经齐聚一堂。
“宾客都到齐了吗?”
维罗妮卡望向波斯,他依旧满面笑意,身侧薇丝佩拉就那样僵立着。
“当然,维罗妮卡大人,都到齐了。”
“奇迹师也到了?”
“那位先生似乎对岛上的壁画很有兴趣,正在参观北面遗迹。”
岛屿北面,正是当初恶灵凯茵截取的那个梦境中映照出的地方,一片矗立着无数破损石雕的旧时遗迹。
想起北面遗迹,阿里阿德涅的思绪便回到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的万兽教团与此时并没有太大区别,其活动范围也是在这附近的海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