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人面前说得上话,就急需找个身份贵重的贵女。
尚书右丞的庶女不愿,那就御史的夫人,国公的嫡女......等被污了清白,看你们还怎么个清高法。
他的脸阴森得吓人:“去把庄子里那几个打手叫过来!”
媒人立刻知道他要干嘛了,连忙应下,连滚带爬地逃走。
*
经过白天这一闹,众人的晚饭都推了,吃饭的时候萎靡不振。
江蓉喋喋不休,多数时候都是在骂徐柳依:“都劝了你多少回,你不听,现在好了吧......”
徐柳依彻底没了昔日的气焰,任凭别人数落。
她眼角一直是红的,吃饭也自觉避开了肉类,不言不语只是沉默。
林清书和许秀珊照例是和事佬:“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这事可过不去。”
顾念秋冷不丁地出声,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过来。
经此一役,顾念秋彻底成了众人心中最可靠的支柱。林清书问道:“为何?柳家的媒人已经走了啊。通州民风开放,应该不会过多苛责。”
顾念秋捏起一粒花生米,搓了搓壳衣抛入口中:“你们可还记得柳家人口中的聘礼,柳家人如此笃定,可见这聘礼之事做不了假。”
“既然徐柳依没拿,那到底谁拿了?”
一语出,众人缄默。沉默许久的徐柳依反而有了神采,她抿着唇角的弧度:“对,别说拿,我见都没见过......”
她环视在场之人,忽然视线回落,定在一个缩在角落的身躯上。
声音颤抖:“春雁,是你吗?”
“不,不是我。”宋春雁本想将存在感无限减弱,却没想到顾念秋突然提到这件事。
她更没想到,徐柳依这么蠢的人也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慌张抬头,矢口否认道:“怎么可能,什么聘礼,我根本没拿过。”
成日跟着徐柳依的只有她,接触过柳家人的也只有她。
徐柳依的手紧紧攥住,她咬着牙道:“是你一直劝我多接触柳浈的。那日她们劝了后,我辗转难眠本想和他断了联系。是你说不要紧,都是别人见不得我好。”
“前几日我就发现你和柳家手下的人走得格外近,宋春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自作主张!”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宋春雁的眼泪如珍珠般落下,哭得可谓是楚楚可怜。她的步摇一晃一晃颤颤巍巍,声音也是婉转如莺:“我不想你被千夫所指,才会毅然决然站在你身后。我也是庶女出身,受尽了他人的欺辱,我怎么会害你呢?”
“你不该这么想我的......”她似乎被伤透了心,兀自喃喃语,“我们处境相同,我只希望你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说得情真意切。
徐柳依的手渐渐松开了,或许是她误会了......
“你们处境相同,所以就也要拉她落水做侍妾么?”
宋春雁面上的神情僵住了一瞬,她极快地掩饰过去:“你不要血口喷人!”
谁知顾念秋冷笑着丢过一个布袋:“这个东西你眼熟吗?”
朴实无华的布袋口子松散,滑落两枚耀眼的金锭。
这光芒几乎瞬间刺痛了徐柳依的眼睛。
何其可笑,她讨厌的人一次次帮她;她视若知己的人在背后捅刀子。
顾念秋吃完了花生,拍掉手上的衣屑:“没办法,要搜证据总得摸一摸房间,实在对不住了。”
宋春雁的泪水一下就止住了,脸上血色渐无,愣了半晌后她半跪着拽住徐柳依的衣角疯狂道歉:“柳依,柳依,我是鬼迷了心窍,我只是想替你保管.....柳依,你听我说,你原谅我......”
顾念秋退居一隅。
人真是奇怪,事成起愧疚之心,事败起悔过之心。
到底是行事不端,亏欠了他人。
既然已经揪出了内鬼,顾念秋便不愿多留,悄咪咪跑回房间,徒留一厅的鸡毛。
*
烛光之下,一披金带甲的将士勒马沙场,他提着长刀凛然无惧敌人的进攻。刀光剑影,弯刀映月,蛮横地将敌方将士斩于马下。
顾念秋仰面躺于榻上,手上是刚制好的皮影。
她旋转着细细端详,叹了口气。做的时候明明没想这么多,却还是无意识地向那个人靠拢。
可能是她也没见过真正的大将军,所以只能靠梦里的画面取材了。
天色渐晚,江蓉洗漱好了。顾念秋就连忙收好皮影,盖上薄被闭眼睡去。
夜色深,闭眼之后更是一片幽寂荒芜。
顾念秋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漩涡,漩涡里藏了好多好多的人。
有宫仆被削成了人彘无声地哭泣,有即将饿死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