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要是在平时,文骋只会把这种话当做一个笑话,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居然真的将虞怜带入了山中。此时已是第二天黄昏,山中密林遮掩,比城里更加昏暗,两人谨慎起见不敢交谈。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处开阔的林地。虞怜抬脚正要往前走,忽然被文骋一把拦住:“这就是毒雾,一旦闯入就会倒地昏迷。”
“用湿布蒙住口鼻呢?”虞怜注视着那层淡紫色的薄雾,轻声道,担心惊扰了不该惊扰的东西。
“我试过,那毒诡异得很,可以从你的肌肤渗进去,”文骋也压低声音道。
“难怪了。刚才一路都有鸟兽的声音,这里却异常安静,像是没有一个活物。”
文骋正要接话,突然看见虞怜拔出一把匕首在手腕一划,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你做什么!”他惊讶道。
虞怜将那冒着血珠的雪白腕子举到他唇前:“我的血可以解百毒,这就是我的办法。”
“那为什么不用手指血、手掌血?”文骋难以置信,“你不要命了吗?”
“分寸掌握好就不会死!这些东西邪门得很,只喜欢喝活血!越热的效果越好!”虞怜急了,直接把手腕往前一递,正好堵住文骋的嘴。
文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顺着她的动作下意识吸了一口,温热腥咸的液体进入喉管。文骋匆匆吸了几口就按住虞怜的手腕,扯下布条为她包扎。
“你的血这么神奇,昨夜怎么会中了他们的药?”
“……”虞怜白了他一眼,“我的血只能解毒,解不了……那种药。”
文骋“哦”了一声,继续道:“听你的意思,你知道那毒雾究竟是什么名堂了?”
“……你再废话,这血可要失效了,”虞怜说,“这毒雾面积太广,半座山都被毒雾笼罩着,哪怕是我的血也只能撑一炷香时间,快走!”
最后一丝天光消失在天际,整座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文骋受过特殊的训练,一双眼如同野兽,夜间视物如同白昼。虞怜没有这个本事,一路上磕磕绊绊,正想叫住健步如飞的文骋、让自己喘一口气再接着走,突然一个不留神撞上了文骋的后背。
“你怎么忽然停了?”文骋的后背简直和石头一样硬,虞怜搓着额头没好气地问道。
文骋指了指不远处的火光:“那一处山洞有人把守,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抓个舌头回来。”
虞怜还没来得及阻止,文骋就一个腾空跃上树梢,几个纵跳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一声猫头鹰的啼叫冷不丁在她头顶响起,她先是被吓了一跳,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了毒雾。周围重新有了虫鸣,偶尔还有一两只萤火虫飞过。
虞怜的目光随着那萤火虫一上一下,最后看它们消失在黑暗里,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人给自己抓过萤火虫。记忆里那个少年顶着满脸的汗水,献宝似的将一个琉璃瓶塞到她手里:“喏,你要的星星。”
“谁说要星星了?”那时候她还不是虞怜,她还是沈昭,镇国大将军和北境长公主最宠爱的小女儿。
“你写的诗里啊!你说平生所愿是揽月摘星,月亮我还在寻呢,先把星星带给你,”少年眼睛亮晶晶的,让沈昭想起自己养的那条北境小狼,“怎么样怎么样,你喜欢吗?”
简直是在摇尾巴了。
沈昭撇了撇嘴,把玩着琉璃瓶:“我那是比喻,比喻你懂吗?”
“读书的事我是不懂了,”少年挠挠头,有些焦躁,“我只喜欢舞刀弄枪,大哥二哥都笑话我是个粗人,难道你也喜欢他们那样的文人吗?”
“……”沈昭放下书卷,耐心道,“文小郎君,文人武将并没有高下之分,只是大家兴趣天赋不同,选择了不同的身份而已,他们没有资格嘲笑你。”
文骋的眼睛更亮了,他笑得眉眼弯弯:“沈昭,那你到底喜欢文人还是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