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次，简直没有叛逆过，现在二十岁了，怎么越活越回去？大晚上喝成那样，要不是裴嘉瑞···”
薛知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还能笑谁，陆吾，我当然笑你，”薛知说，“我要不喝成那样，你昨晚算什么？算|嫖？”
陆吾猛站起身，一动不动地看她，“你说什么？”
“我想你听得很清楚，”薛知只觉得累，“你走好不好，昨晚是你是裴嘉瑞，对我没区别的。···你走好不好？”
明明是他要走。
每次都一样，喜欢她就来，不喜欢她就走。而喜欢不喜欢，都由着他自己。永远没有半分犹豫，就这么毫不在乎地，把她的小信任，对整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点信任，松手不要了。
可因为她清楚，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以后不要这样说话，很伤人，”陆吾额角微抽，拇指搓了搓眉心，“我们结婚吧。”
“没这个必要。”
“上次我口不择言，跟你道歉。”
薛知抄起什么砸过去，也没敢砸准，水杯落在床上，小小一弹，陷进被面。陆吾侧脸看了看，拿起水杯，在床头柜放好。
薛知忍无可忍：“我吃你的饭穿你的衣住你的房子，你睡我，好，随你睡。谁让我不会投胎！可我提醒你，你是人，我也是人，我一时卖给你，未必就要一世卖给你！”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跟我说‘卖’这个字！”
薛知不理他，走到衣架旁，扯下衣服，当着陆吾的面就要换。蹬上袜子，才发觉破了个洞，脚趾冒出来。
薛知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难堪过。破罐破摔，事不关己地看了两眼，随便踩进鞋里，狠狠踩鞋帮。
陆吾叉腰叹息，转身走到门口，横了条腿挡道，“你先去把早饭吃了。不然会凉。”
薛知想开门，门把却被陆吾藏在身后，“你别犯病！要是喜欢王盼娣，人家过去怎样，你别放在心上就行了；要是不喜欢王盼娣，···那更好，再去找名门淑女。跟我有什么关系···离我远点！”
怎么也摸不到门把，薛知生了气，伸手去推陆吾，推不动。反被他抱在怀里。
陆吾只抱了一下就松开，手臂成环，圈住她，“薛知，你现在多少斤？”
薛知微微恍惚，鼻子一掀，眼里就流下泪来。陆吾扳着她肩膀，将她转到怀里，轻轻拍她后背，“薛知，为什么不嫁给我？”
他语气平稳，从来这样平稳，十平八稳，打定主意她离不开他，打定主意她还是离不开他。
薛知忽然将脸一扬，“我不愿意被你|嫖|一辈子。”
这句话清楚分明，陆吾面色煞白，嘴角微微跳动，倒像被她扇了一耳光。
过了好半晌，陆吾闭一闭眼，再睁开。脸上浮起一种奇怪的表情，“别说那个字，我不爱听。”
“陆吾，”薛知一字一句地说，“那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要不是有钱，要不是姓陆，你和宋成有什么区别？”
陪他假戏真做？她不干了！十足没意思！
陆吾推开她，目光上下打量她，好像从没认识过这个人，“是啊，可谁让你不姓陆呢？”
“···”
薛知也仰脸看陆吾。陆吾简直笑容可掬，鼻梁挺直，在脸上分出一半阴影，眼珠在阴影中晦涩不明。
“我是有钱，有钱也不能白给你花了。我的脾气不差，但你最好别惹我发火！你现在吃的喝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给的？——谁让你不会投胎呢？”
“···”
···
吃完早饭，陆吾送薛知回学校。
一路开得风驰电掣，左右的车猛按喇叭，陆吾盯着前方，像是根本听不到。
薛知却被吵得心烦意乱，两手攥着书包带子，攥得布料发潮。
“嗯？”陆吾向左打方向盘，动作行云流水，“跟我在一起，很紧张？”
“···”
“别这样，春宵一刻值——千——金，”陆吾语气温吞，却故意拉长尾音，“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薛知冷笑，“我倒宁可你吃了我，一了百了。”
陆吾轻唔一声，点点头，指尖轻敲方向盘，忽地停下，开口：“你爸姓什么？”侧头笑看她，“这是我今天第三次提醒你。···你应该说一些好听话。”
薛知咬紧牙关，硬生生把一口气咽回去。大概是太用力了，她听到嘚嘚牙撞声。
薛知小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陆吾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娶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薛知沉默了会，忽然笑了，“对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