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
她自以为聪明至极,面上也带了三分得意。
陆吾站起来,取公筷夹了些毛肚,放进一只堆满藕片肥牛的碟子里,推到薛知手边,“你挑着吃,剩下我吃。”
他是凑到薛知耳边说的,谁知裴嘉瑞听力也是一绝。
裴嘉瑞直拍大腿:“没想到陆吾还有‘百炼成钢绕指柔’的时候,前头陆吾夹了有两三碟了吧,——等不着薛知自己吃了,诶!幸亏这第四碟有造化!”
程凯怕薛知不好意思,适得其反,马上在他面前砸了罐啤酒,震得筷子一荡,“把脑子摘出来往洁厕液里淬淬行吗!”
姜南挺身而出,一急急出上海话,“侬哪能各个扬子个啦!”
桑媛故意和姜南作对:“怎么啦,程凯学长说得不对吗!”
那边吵成一团,薛知偷得闲来,低着头左右一瞟,确定没人关注自己,飞快从碟子里夹了一筷子。
根本没看清是什么。
胡乱一裹芝麻酱。
张口吃进嘴里。
比做贼还提心吊胆,简直就是偷情。
薛知不敢细嚼,囫囵咽下去一口,只尝到芝麻酱的滋味,香油腻得口滑。
这料碗的水平的确不赖,但这口菜什么味道,却一点没尝出来。
她抓着筷子,从眼角瞅准Q/Q弹弹、浸满红油的无骨凤爪。
刚要下筷。
一面白豆皮落了下来,正扣住无骨凤爪。
薛知抬起头,和半欠上身的陆吾四目相对。
陆吾左手敛衣,右手掐着公筷,筷头悬在小山堆似的白豆皮上。
二人面面相觑。
陆吾脸红了,真像被抓奸的小媳妇,把自己砸进椅中,右手掐紧筷子,各支支响。
陆吾发了一会呆,很小心地把筷子放下来,一双手又摁扶手又抚腿面,终于决定还是把筷子末梢比齐了。
陆吾反复确定这一工程完美无缺,容嚒嚒见了,也要竖起大拇指夸妥当,他这才舒口气,食指轻挠后耳垂,对薛知指了指碟子,不好意思地笑:“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