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这才连去处也未曾与谁说过。
可迟玉自己清楚得很,这是一场放逐,父皇彻底不要她了。
她低头穿过人群,没什么情绪地回到禅院内自己的住处。
迟玉身子骨实在不好,每像今日这样出门坐马车颠簸一趟,回来便得焚着安神香歇上好一会。
此刻她也没耽搁,晚霜早知晓她的身子,将一切都布好了,方便迟玉睡下。
醒来时已是黄昏之时。
她睡得并不很好,远处隐隐总传来一些士兵工匠们的声响,让她本就衰弱的神经体质更痛苦了些。
晚霜及时为迟玉递来了茶水,同她解释外面的情况:“主子,上面派了人来专门负责修葺,庵院损毁严重,这些人领了任务,这才着急赶工。”
“睡得头疼,出去透透风。”迟玉起身道。
迟玉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不远处正有几个尼姑经过,见她之后第一反应是远远躲避。
迟玉心中觉得好笑,那日晚上的事情纵然她们不知晓前因后果,只怕也清楚跟迟玉有关,因此或明或暗地都在避着她。
庵院损毁得多,寒恩庵中的大多人都只能聚集到禅院这边,这几日迟玉见到来自己跟前挑衅的人可比之前两年少了许多。
她没怎么在意,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
不想眼前的这个小尼姑竟然分外胆小,见她往这边走了,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这地方若未曾烧毁,退这几步还没什么,此刻这样一退,正好被地上堆积的木材绊住,身子往后倾去。
自己跌倒,身后背对着她的工匠也险些遭殃。
不过那背影朝这边的黑衣身影反应很快,一只手落在尼姑的肩膀上,将她扶了起来,两人还正好相隔了几步,看得出来臂力惊人。
迟玉眼睛眯了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那人将小尼姑扶起来后,半分没顾小尼姑红着脸道谢的模样,转头往迟玉这厢看去。
果然是没多久前才见过的萧恪。
虽然迟玉并不觉得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多大干系,但眼下萧恪的眼神直接朝她瞥过来,分明是在说,这事是迟玉惹下的。
迟玉有些莫名,转身离开了现场。
原意不过是出门透风,此时又见到萧恪出现在这里,她脑袋是彻底清醒了,只是还没想明白这位萧小将军为何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
莫非当真是闲得无事可做了?
晚霜跟着自家主子身后,一步三回头地往萧恪那厢望着。
两人稍稍走远一些,才同迟玉道:“主子,那萧小将军好似一直在看着你。”
迟玉莫名地瞥了她一眼,好似在怪她多话。
向来与迟玉心有灵犀的晚霜这会儿却没悟出迟玉看她这一眼的意味,反将这当做鼓励,于是靠近她低声疑问:“主子,萧小将军近日才回京,怎的连庵院修葺的事情也管上了。”
眼前又经过了几个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尼姑,反显得她是凶神恶煞一般。
迟玉道:“你很关心他?”
晚霜反应了一刻,很快意识到这是不满,立即摇头不再多言。
“听说这寒恩寺当初是定国公手底下的人负责修筑的,也有定国公的一份功,他来此处确实有些不应该,不过想想他若是此时入朝……”
“那便更奇怪了。”晚霜接话。
毕竟这位小将军不爱读书不爱功名是出了名的。
曾有两件事便叫定国公和圣上将他驱逐在朝堂之外,一是科考之时得了前三甲,御前口出狂言被圣上赶了出去,此事当初成了一桩坊间美谈;二是入朝之后,与刑部副郎意见不合当朝起了争执,出了大殿就将人揍了一顿,自此一众朝臣皆避着他走。
第一件事萧小将军去边关守了半年,立了战功才被幸免召回京城,第二件事此去潜州,杀了匈奴好大的一番威风,斩杀了匈奴三员大将,成了边境闻风丧胆的将军后凯旋。
有人私底下议论,萧小将军这性子,正适合在关外立一番事业,到时做我朝的头一个将军王。
萧小将军自己也是这般以为的,奈何他爹不是,硬生生将人给召回来了。
“有什么奇怪的,你亲自问我不就是了?”萧恪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身后。
这话虽是晚霜说的,可萧恪此时看着的却是迟玉。
显然,方才两人的对话都被他收入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