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绸道:“是啊,再说,别的人现在吃饭还是个问题,我们能吃到新鲜的青菜土豆,已经可以偷着乐了。不过土豆倒是让我记起了我童年时候的经历。”
“主银,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苏绸陷入回忆:“那个时候啊?妈妈天天早出晚归,几份工作连轴转,天天忙得看不见影儿,挣钱供我和姐姐上学;我姐学校里很认真学习,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就是从学校里回来老是哭。”
“我呢?我不喜欢学习,在外面打打架,做做家务。我天天擦我们家的玻璃窗,顺便捡捡扔来的菜叶子、鸡蛋,看有没有能吃的。呵呵,想想也是,那么多年吃菜根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吃点青菜土豆,还是蛮幸福的吧?”
娃娃一时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啊?主银你以前过得什么生活呀?好惨!娃娃心疼!”
“这有啥?”苏绸毫不在意地说道,手上还在不断挑选有什么能吃的蔬菜。
“我很不懂,妈妈、姐姐,为什么要和那些人和解。那些让我的家支离破碎,让我的童年蒙上一层阴影的人。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去报复他们,但让我再带着笑脸,去虚情假意、虚与委蛇,我不屑,更愤怒。我就是不服,所以离乡远走,一个人跑出来工作了。”
苏绸其实并不觉得以前过得很苦,相反,越是苦的日子里,有一点甜就会让人特别快乐。
她喜欢妈妈每次晚归,带来的一两块甜甜糖果;喜欢姐姐给她梳辫子,教她唱歌。
她喜欢那个大她三岁的邻居哥哥,在一个深夜找到伤痕累累的她,一脸认真地说:“苏绸,不是你的错,不喜欢你的、欺负你的人都是坏蛋!你要保护好妈妈和姐姐。只要你有手,就可以反击;即使手被捆住,你还有脚,可以踢人;就算连脚都被绑住,你还有牙齿,人们都怕狗咬人的。”
“只要你能保护好妈妈和姐姐,被当成野狗又何妨?”
“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只要你的心还燃着不屈的火焰,就没有问题。而且你还有我,不管你是蹲在哪个桥洞不敢回家,我都一定会来找到你。”
苏绸感觉不甚唏嘘,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千夫所指的家,有朝一日还能评为所谓的“乡镇幸福家庭”。
母亲熬出了头,有了份还算安稳的工作颐养天年;姐姐凭借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名牌大学,成了所谓的“乡里乡亲的骄傲”,毕业后进入五百强工作;而那个最被乡亲们责骂,纵容自家孩子与之打闹,却在被擦伤一点点就跑苏绸家要赔礼道歉的野孩子,成了一个老师。
从“管好你家野种,不要来带坏我儿子”,到“做老师啊,铁饭碗!真有出息!”
不过十年而已。
现在,世界更是天翻地覆,连末日都出现了。也许再不会有什么野种、好孩子,这样的歧视,也再没有人纠结苏绸的过往……
苏绸简单向娃娃讲了自己童年的事。
娃娃恨不得主人立刻回到空间好抱抱她。
“太苦命了主人呜呜呜呜,娃娃抱抱你呜呜呜呜。”
苏绸笑笑:“哭啥,我都没哭。说实话,那些事情,我早就忘得七七八八,那些对我有恶意的人的脸,我都让自己刻意忘记。要不是被你问起来,我还一直把这些情感埋在记忆的最深处。”
娃娃有些好奇:“主银,那你提到的那个邻居哥哥呢?你也忘了吗?”
苏绸不禁发笑,好家伙,有点八卦啊娃娃小朋友。
“那个人我没忘,说起来他教会了我很多。可惜他身上似乎也有些隐情,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突然举家搬离了我们镇子。那天我还在上课,放学后我发疯似得找他,有个邻居奶奶好心告诉我,他家那破门口来了辆很厉害的豪车。”
“我们那个穷乡僻壤哪见过那种豪车啊,津津乐道了好几天,猜他们的身世,猜他们是否傍了个大款,猜他们有多少钱。可只有年少的我才关心,那个教会我保护自己家人的哥哥,究竟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走之前他是否也曾想和我说再见?”
娃娃认真说道:“主银,你别怕,娃娃会永远陪着你,永远不会不辞而别!”
“嗯。”
苏绸找了个盆,放些空间仓库的水,清洗青菜。当然,这些都是经过系统格式化的菜,而不是货架上那些蔫吧了的。苏绸可不想让付云姐吃了以后拉肚子。一些干菇保质期很长,苏绸就泡了些切在青菜里。
土豆切块煮熟,货架上沙拉很多,拌了个土豆泥。
没有肉,苏绸将就着开了个肉罐头,煮了点香肠。最后再下了点挂面。
端上桌,隔壁桌上的小石头看见好吃的眼睛都绿了,哭着喊着要上苏绸桌一起吃饭。
石头妈看着她准备的光秃秃的面条,苦笑了一下。
苏绸笑呵呵:“没事,一起吃吧。人多,我们多开几个罐头吃。”
石头爸问:“不用省食材吗?”
苏绸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