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声:“已经宵禁,是哪个在敲门?”
门外沉默片刻,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是我,三清。”
月雪回头望着柳忱,激动的道:“娘子,是师父。”
“快开门。”柳忱说着话,一路小跑下了台阶。屋檐瓦舍上隐藏的暗卫悄然褪去,月雪迫不及待拉开了门闩,三清穿着一件青灰的男袍,闪身从门缝挤了进来。
“快关门,离我远着些。”三清闪身与柳忱和月雪拉开距离,迈步走入院中,吩咐月雪道:“快将雄黄酒烧热端来,再取艾草架到火盆里烧起来。”雄黄酒净手洁面,艾草熏蒸衣服,这原是瘟疫时用的消毒手段。柳忱一听就觉得不好,肃容问道:“可是京中起了瘟疫?”
三清利落的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掉,就着雄黄酒洗手擦脸,口中说道:“这病来的蹊跷,看着不像是寻常的病症。我怕是疫病,姑且先小心着些。”月雪手忙脚乱,伺候三清洗罢了手,又烧起艾草熏蒸衣物。忙活了一通总算收拾妥当,柳忱陪着三清进了屋里,又吩咐小厨房做了些清淡的夜宵送来。三清这几日忙的够呛,此时也是饿得极了,顾不得与柳忱说话,先忙着低头吃饭。柳忱静静的陪坐一旁,抬手盛了一碗汤放在三清面前。
三清也没什么形象,狼吞虎咽的吃饱了饭,擦着手对柳忱说道:“你手里还有什么可用的人?明日替我出去办一趟差。”
许酒前不久去陵园给谢夫人送物资,现下还没有回来。如今身边唯一可用的人只有一个月雪,还有那些躲在房顶上的暗卫。柳忱与那些暗卫不熟,自然不敢轻易启用,正当心里犯愁的时候,却听见月雪在一旁说道:“槐阳现下正在隔壁住着,娘子若是有用,奴婢这就将他唤来。”
柳忱有些意外的看了月雪一眼,点头说道:“那便去吧。”
月雪兴冲冲的跑出了门,没用半盏茶的功夫就将槐阳带了回来。三清手中抱着两本医书,头也不抬的对槐阳吩咐道:“明早上带人去城中的药铺守着,看看都有哪家大人去铺子里抓药了。事情调查的要详细些,不光是这些大人的身份,且疾病的症状和所请的大夫也要一一调查清楚。不要惊动了人,调查完了就来回复我。”
槐阳知道三清的身份,自是不敢怠慢,连声应下,转身就出门去安排人手。三清似是遇到了难事,皱着眉头在翻医书。柳忱默默的站在一旁伺候着,半晌之后,三清说道:“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去忙你自己的事。”柳忱与三清行礼道别,回到自己的房间,面容沉寂的望着月雪。
月雪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垂头不敢去看柳忱。犹豫了片刻,终是缓缓的跪下了:“奴婢有错,求娘子责罚。”
柳忱坐在塌边,轻声说道:“我竟不知,你与槐阳还有联系。”
月雪说道:“娘子搬来别苑之后,公子不放心您的安危,便吩咐奴婢与槐阳私下接头,实时汇报您的情况。咱们这一下子就搬出了府,许多日常用度难免短缺,奴婢就去找槐阳,让他经常送过来一些。这些事未与娘子说,也是公子的吩咐,奴婢自知有错,还请娘子责罚。”
月雪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倒将柳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