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小强也懒得留我了。
寒冬腊月,冷风就像是一碗醒酒的汤药,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身体里的酒精似乎瞬间消失了不少,整个人清醒了一大截。
这些小路都是我小时用脚丫子一步一步走过的,很熟悉,很熟悉。哪里有个坑哪里有个包,我都清楚得很。小强家和我家距离也有那么一公里左右的路程,我晕晕乎乎地打开手机电筒照着路,一点都不担心摔跤。
只是酒后好像特别容易感觉想嘘嘘,我站在小河边的小路上,将压力倾洒在河水里,听着那叮叮咚咚的声音,感觉特舒服,像极了小时候我们几个排成排在河边向河里喷水……
凌晨的夜黑漆漆,周遭安静地死寂,河面反着手机的光,周围没又夏天夜晚的那样虫鸣。手机突然想起的铃声和震动,将我惊了一跳。这三更半夜的最是吓人,连尿尿都给紧急刹车了。
一看竟然是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有点怕背后再穿出来一个幽幽地声音,那我就只有哇哇大叫了。
“喂——”我按下了接听,说道。
“……”没有声音,对的,就是沉默的一阵,在这个点儿这黑漆漆的荒野,我心里有点发怵,正要挂断,那头传来了一句很轻像是尚存一丝气息的人发出的声音:“熊哥……”
我没听出来是谁,于是问道:“你是……”
“丽丽……”那头的声音很低,几乎丽丽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孔就在我面前。
“丽丽,还没睡么,你爸爸情况都还好吧……”我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对丽丽很担心。
“嗯,都还好。明天就去厦门了。”丽丽在那头说道,语调平平地像一条直线。
“都安排好了么?”
“嗯。——”丽丽顿了一下,没说出话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小雅之外的女子,我已不那么在意。之于,丽丽就是纯粹的关心怜悯,坦率地说,对她的感觉一直都那么懵懂,刚来厦门时候的初遇,甜美芳邻,那么些那么点点心动。
小雅已占据了我的全部,于是她之外的,我已不再那么敏感和关注。后来,我回头想想其实很容易想明白才是,丽丽一家人在厦门的衣食住行花销不论那笔钱多大多小,都是硬争争的摆在面前的头等大事。或者我想着电力公司会负责到底,所以钱是没问题的。
丽丽沉默了下,就说了再见,她也困了,要睡觉了。于是,客套地和她说了句好好休息,你爸爸一定会好起来之类的。
那夜晚黑得像是被关掉了灯的房间,我在里面摸索着、踩着碎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在老家的这几天,没了工作的牵扯,我活得像头猪,早晨睡到八九点。然后就找小时候的那帮伙伴们走家串户,今天在小强家打牌,明天在小娟家围炉摆龙门阵,后天在华华姐吃火锅。多年后,再回到了小时候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那几天。我每天都会和小雅电话好几次,时不时会有短信来去。
想想恋爱中的人,最温暖和幸福的小瞬间,就是收到她的消息,或者都不在乎究竟写了个什么说了个什么,就是喜欢她发过来的一串想念的字符。很多时,往往会心有灵犀,连梦境都那般真实,甚至预演了以后的结局。
我坐着小强的二手别克一起去赶集,买了一大摞擦炮、摔炮和烟花。想着小时候我们一起拿擦炮扔进水里,插进老鼠洞里,丢进牛粪里,我们不约而同地想要再玩一回。
大年三十的夜晚,我倒数着10、9、8、7、6、5、4、3、2、1,打电话给心里的她,小雅接了起来:“喂,熊总,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订单多多……”还有一串好听的笑声,小雅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句:“想你……”
“我也是,很想……”我胸口满满的温馨,我正想问她怎么没去夜总会喝酒跨年,她已匆忙挂了电话。
我有点不悦,可也很理解她,心里想着:“哼!看我过几天回去厦门了,怎么收拾你!”
记得那一年春节,发了很多短信,收了很多祝福,那时候刚工作的同事,刚建立生意关系的合作伙伴,还有刚毕业还惦记着同窗情的大学同学们,短信和□□是主要的联系工具。
不似如今,短信只剩银行信用卡账单通知。
我没想到的是,英国人Brint和德国老爷子HANS都给我打来电话,祝贺新年快乐,健康如意。我就那么得意得用英语对着电话高声和他们说着话,好像我们熟悉得很。身旁的小伙伴们艳羡的眼神里,我找到了那时候我最得意的骄傲。
那以后,我们老家都会有人在说,谁谁家儿子把生意做到外国去了。我就感觉好傲娇,又觉得心虚,毕竟自己只是个打工仔。
正月初二那天,我正吃着午饭和小强他们一起推杯把盏。电话一直不停响,我接起来一看,是黄姝!犹豫了下,我起身接了起来。
“小熊,你能赶快过来吗?”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很多焦急。
“我——”我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