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真是只泰迪,走到哪儿骚气到哪儿……那女的是谁啊?”
“说归说闹归闹,别骂人啊,塞你母……”丁一鸣在电话那头叫道,话题转到他身边那女人身上,他的口气又变得轻浮起来:“怎样?有韵味吧。”
“那必须有啊,你是谁啊,必须有。”我嘿嘿嘿笑着说,“是哪儿来的啊?”
“哦,一个经销商的……”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惊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还专对窝边草下手。
“你个鸟人,你不怕麻烦啊……”
“麻烦?我就是麻烦,谁怕谁。”丁一鸣的口吻很,有那种能日天的牛气。我听见电话那头女人的一声娇骂:“讨厌啦!”应该是这浪荡仔毛手毛脚的了。
我附和着几声哈哈哈,结束了和这富家少爷的电话。
小雅用力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发出一声短促又特别的叫声,“好了,走吧。退房,存行李。”转身就拉着行李箱,朝门外走去,我还想着抱抱她,看来这个抱抱只能留着到峨眉山了。
成都的火车北站,又大又乱,小雅好像第一次真实地接触这样的地方吧。她眼里多了很多不悦,我问她要不要我们去坐巴士。小雅却转手使劲挽上我手臂,看着我笑了笑,很轻松地说:“走吧,不走回头路哦!”说完,我俩穿过拥挤的人群。
“这些人为什么喜欢蹲在地上,都带着帽子?”小雅小声地问我,“还有,怎么感觉他们都那么黑呀……”
小雅看见火车站广场上围着圈扎堆的彝族老乡,有些不解地问我。
“哦,凉山的彝族老乡。”我说。
“彝族?”小雅有些惊讶,可能她只是在上学时候的教材里看到彝族,了解到这个族群。今天第一次见到真人,反而不那么确认了。
“对呀,大凉山,海拔高,紫外线很强,当然皮肤就会黑黝黝的。”
“可是,你看她们,就蹲在地上喝啤酒,还抱着小宝宝呢……”我听她这么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围成一圈蹲在地上的彝族老乡,我看到几位戴着那种很有特色的有着帽檐的蓝色帽子的彝族妇女,她们和男人们一样的拿着一瓶啤酒,而她们中的一两个,怀中还有睡梦正香的婴儿。
那时候的心里有很多感慨,想着,要是她们出生在长三角、珠三角,或者更近的成都平原,或许都不一样的。后来有次,小雅提及她陪她妈妈去普陀寺还愿,我就笑话她说:“花钱买心安而已,或者贿赂菩萨求官求财,无非就是心里安慰而已。如真有那么灵验,那这人都直接去求神拜佛得了,哪里用得着努力争取呢!还不如,捐钱捐物给凉山的希望学校……”
当时我也就随口一说,没成想,小雅居然就开始游说她妈妈和她妈妈的一帮姐妹团,组团参加资助大凉山地区的孩子们。后来比较轰动的时候,于海峡导报还做了一篇专访。于是小雅妈妈拿着这报纸到处晃悠,宣扬她们的先进事迹。
小雅和我穿过人群,买到了两张到乐山的火车票,还好有两张卧铺票,不然我回很愧疚于让她挤硬座车厢,拥挤混乱,夹杂着各种臭味。我知道那滋味,当然不想再体验,更不愿意让她也去体验,她恐怕从未体验过这滋味。
还好的是,这是一辆从北京开往昆明的列车,车况好很多,很干净。小雅还没从对卧铺车厢的新奇逐步走入无聊和乏味中之前,我们便到了乐山。
我们随人流出站,而这人流大多是从全国各地打工回来的老乡们。小雅好像很是感慨,说道:“以前我看我们厂里的工人大包小包的从老家来。过年回去的时候,他们也是大包小包的,装满了各种他们想带着的东西。”
“我也是啊。我大包小包的带着自己的希望,和一无所知的未来。不就跑你那儿去了,这下我还有个行李箱都装不下的你呢!”
“去死——”小雅嗔怒着,“人家说正经的你尽捣乱,讨厌得很!”
“哦,呵呵呵……”
出租车带着我们到了峨眉山脚下,出租车师傅告诉我们,要看金顶日出,看佛光的话,尽量住山顶,不过就是贵了些。
小雅憨憨地看着我:“不管,我要住山顶酒店。不行,多贵都要。”
“好好好,我们住……”我想其实是那佛光打动了这佛教徒的心,我则是被那日出勾了魂去。我知道这峨眉山还把近4000米呢,今天是铁定没办法完全上山或者上山了再下山的。
在景区门口售票处听了好几对情侣的介绍,他们手里都拿着打印的一沓攻略,我听了个大概,小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想要先玩最想看得地方,于是对小雅说:“乖,我们直接坐车上山吧,我们趁早在山顶玩玩,明早看完日出就一边玩一边下山。”
这家伙不开心的时候,就冷着脸一副无所谓,随你便的模样。可能刚刚还热情似火地叫嚷着要如何如何,此刻已经完全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双手插裤兜,四处瞅瞅。
售票处的工作人员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