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要去东北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陈永华靠在床头,一只手搂着钟小芸,另一只手夹着雪茄。
“知道的。”钟小芸乖巧地点点头。
“你每次都说知道,我在的时候你都经常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我不在了你是不是恨不得要吃睡都咬在公司了。”
“哪有,我这不是想着为咱们家做贡献嘛!你看现在咱们手里头有铁矿、印刷厂、造纸厂、火柴厂,这么多生意,我不多帮你费点心,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嘛。”
“你啊,明明是个女儿身,却偏有一颗男人的事业心。”
钟小芸会心一笑,“那我就是想证明自己是一个跟男人一样有用的人嘛。”
陈永华摇摇头,“你要是能生个孩子,那才是对老陈家最大的用处呢。”
“我不是有在努力嘛,可是······”钟小芸抿着嘴,一滴晶莹的泪水顷刻间从她的脸颊滑落,“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生不出孩子······”
“好啦,好啦,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是因为心里头有你,才想着你给我生个娃儿。将来我要是先走了,你也能靠孩子多分点家产。”
“呸呸呸!“钟小芸连忙捂住陈永华的嘴,“你别胡说八道,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你快呸掉!你快呸掉!”
“好好好,呸呸呸!”
“永华,明天你要么别去了,我心里头总觉得有点不安。”
陈永华哈哈一笑,“你就是爱瞎想,能有啥事儿啊。”
“不知道,我就是不想你走。”
“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些年不都是你说想开个药厂嘛,东北有那么多的药材,咱们想做闽江省最大最好的药厂,要办药材基地,也得我亲自去才行。”
“你要么派别人去吧,反正只是去看个药材基地。”
“基地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别人去办呢,再说了,这兵荒马乱的,哪一行的利润能有制药高呢。”
“可是我这几天心总是砰砰地跳······”
“别瞎想了,关了灯睡吧,我一谈好生意就回来。”
第二天,钟小芸只得含泪送别陈永华。直到接到报平安的电话,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天星期六,陈永华离去半月有余,钟小芸难得休息,她在泳池里游了几圈,躺在后院的躺椅上,盖上一层薄毯,闭上眼睛听夏末的鸟语蝉吟。
“小芸啊,阿旺他们一家人来了。”钟丰勇轻手轻脚地来到她的身旁。
“阿旺?哪个阿旺?”
钟丰勇怯怯地说道:“就是钟浦乡的浦当旺,你阿旺叔。”
“他们怎么来了?”钟小芸仍旧闭着眼睛,脸上写着不高兴。
“你阿旺叔阿旺嫂这两天从钟浦乡过来,特地带了新出的春笋给你尝尝。”
“那就让阿福嫂收下吧。”
“这也是人家的心意,你好歹见一下他们嘛。要不然多不礼貌。”钟丰勇小心翼翼地说道。
“阿爹,你就是耳根子太软了,经不住他们这些人软磨硬泡的,你忘了当初在钟浦乡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挤兑我们一家人了嘛,当初赶我出来,他们一家人可没少出力气。”
“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了,现在你不是熬出头了嘛,你和你阿哥都成了乡里有出息的人了,给老乡人一口饭吃,也不妨事的嘛,还能让大家念你的好。”
钟小芸呷一口手边的红酒,“他们念我的好,还是念我的坏,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需要去在乎他们是怎么看我的嘛。”
“阿爹阿娘跟他们在乡里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大家都是一个乡的人,你就当给阿爹一个面子嘛,这样阿爹下回回乡,别人也能高看阿爹一眼。”
钟小芸摇摇头,“好吧,我这回给你面子,勉强见一下他们,看看他们这次来又是想要占点什么便宜。”
不一会儿,浦当旺一家人便来到钟小芸的跟前。
“阿晟妹······不对,陈太太!”浦当旺提着满满一麻袋的春笋,满脸堆笑,讨好的样子得像一条摇尾乞怜的老黄狗。
“呦,来啦,都坐吧。”钟小芸吩咐一旁伺候的小月:“小月,看茶。”
“好多年不见,我们都已经老了,阿晟妹倒是越来越水灵,越来越贵气了哦。”阿旺嫂亦是满脸堆笑。
钟小芸冷冷地说道:“哪里,阿旺嫂过奖了。”
“我听你阿爹阿娘说你爱吃笋,特地到山里挖了新笋送过来给你。”阿旺嫂热情地解开麻袋拿出几根鲜笋,泥土随着撒了一地。
“哎呦,你们来就来,怎么还这么客气呢。”钟丰勇笑道。
阿旺嫂笑道:“能来城里看阿晟妹,是托了阿晟妹的福,阿晟妹肯吃我们的笋,那就是我们修来的福气啦!”
钟小芸挤出一丝微笑,“阿旺嫂你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