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没有打断他的腿,毒哑他的嗓子,已经算客气了!”
“我情愿出家做尼姑,我也不嫁给那个浦当云!他的年纪都快和你一般大了,阿爹,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女儿下半辈子的幸福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我告诉你,自古以来嫁娶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乡长娶镇长的女儿,他配得上你。”
“你不就是图人家送来的五百大洋彩礼吗?我告诉你,他这五百大洋娶的可不是我,他娶的是来白云镇办厂砍树的权利!”
“他要是真能带着宋至孝来白云镇办厂,给咱们镇上的百姓多一口饭吃,一分钱我也不要他的。”
“这样一个倒卖鸦片、忘恩负义的小人,只有你会把他当个宝!他坑害钟浦乡老乡长的事情,你不是知道的吗?过去你和钟老乡长还是拜把子的交情,大哥前大哥后的,如今人家家破人亡了,你不但不帮着报仇,还要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的仇人!”
朱玉泉哼哼鼻子,“今时不同往日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行大事者不拘小节,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少评论!”
朱氏冷笑一声,“这样的大丈夫,我看不做也罢。”
“你就听你阿爹一句劝吧,你阿爹也是为着你的将来着想。”朱母劝慰道。
朱氏撇过头,“总之我不嫁,要嫁你和阿爹自己嫁去!”
“你这叫什么话!”朱母摇摇头,无可奈何。
朱氏决绝的态度并没有换来朱玉泉的一丝犹豫,出嫁的事宜还是紧锣密鼓的进行。
婚礼前三天,整个朱家都为婚事忙得团团转。朱氏自知拗不过父亲,只得折磨自己。她茶饭不思,一心怄气,身子垮下去不少。
“女儿啊,你想开些吧,自古婚姻大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朱母坐在床头,看到消瘦的女儿不禁落下泪来。
“我不甘心,为什么阿爹要这样对我!那个什么浦当云,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为什么要我嫁他!我连他高矮胖瘦都不知道,就要和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我不甘心。”
“自古女子在出嫁前,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等嫁过去不就能见到了嘛。”
“那我嫁出去以后要是不喜欢呢!”
“结了婚,日子久了就会喜欢了。”
“什么歪理,怎么日子久了就会喜欢了,我要是偏不喜欢呢?”
“丈夫是女子的天,是女子的一切,你嫁过去了怎么会不喜欢,你不要想那么多啦。”
“阿娘,凭什么呀,凭什么丈夫就得是女子的天?”
“自古男人到外面打拼,女人负责把家顾好,没有男人的打拼,哪有女人的家。”
“我们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可偏偏就是男人不让女人去上学,把女人教的笨笨的,只能在家里缝缝补补浆洗煮饭,再美其名曰是护着我们,依我看,这都是男人为了绑着女人撒的几千年的弥天大谎罢了。”
朱母摇摇头,“你读的书多,阿娘说不过你,你阿爹可不听你这套,嫁过去以后,可不敢对姑爷说这些。”
“烦死了,我还没嫁过去呢,整天姑爷姑爷的,你出去吧。”朱氏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朱母叹了口气,“你这样一天到晚闷着生气也不是个事儿,要不阿娘陪你出去走走吧,都快结婚了,我看你脸色蜡黄蜡黄的,出嫁那天要是这副样子可就不好看了。”
“我不想出去,不想看见任何人,你就让我自生自灭,死了算了。”朱氏“噌地”从床上起来,气呼呼地看着朱母。
“傻丫头,又说什么胡话呢!你就存心给阿娘添堵!”
“谁给谁添堵了!明明是你们一个个的都在给我添堵!”
“我怎么给你添堵了,我好心好意,让你出去散散心,透透气,你现在除了顶嘴就没别的话和我说了。”
“你要不想让我添堵,就离我远一些,我干什么都不入你的眼,你从来也瞧不上我。”
“我是瞧不上你,但凡你是个中用的,也不该胡闹这么长时间!”
“我不中用,那你别生我呀,谁让你把我生出来了。”
朱妈摇摇头劝道:“哎呦,二位消消火吧,母女俩能一块儿处的时间也不长了,就别说这些怄气的话了。”
朱母气得直哆嗦,“谁跟她怄气了,是她在跟我怄气,我真是太纵着她了,纵得她无法无天。”
朱妈拍拍朱氏的后背,“话赶话,赶到这儿了,咱们谁也别往心里去。夫人心疼小姐,才说这许多话,人家说‘养儿方知父母恩’,这话是不假的,咱们可别等回头嫁去了,才都后悔今天话说重了咧。”
朱母别过头,偷偷抹泪。
朱妈见状,拍拍朱氏的肩头:“小姐你是夫人心尖上的宝贝,夫人一心都是为着你的。”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朱母说着又落下泪来,“阿娘怎么会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