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发小住院,都已经两个月了,我和她说了几次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她怎么还住在医院不肯回去呀。这高级病房一天5个大洋的费用,她也真舍得住,医院就那么香吗?”安大夫在食堂用餐遇到钟莹,脸上写着不乐意与不理解。
“她大约是有别的打算吧。”钟莹苦笑道。
“真搞不懂这些有钱人家的阔太太是怎么想的,有钱没地方花,非要在这里占着病房。”
“她不是按时交费了嘛,横竖高级病房也没有别的人排队来住,随她去吧。”
“也亏得没有那么多人住得起那么好的病房,否则一个个都像她这样还真耽误事。”
钟莹尴尬地吃完饭,便匆匆独自离去了。
到了下午,陈永华刚下轮渡,便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
“你怎么才来呀。”钟小芸泪流满面,娇弱地趴在男人身上抽泣。
“哎呦,我的心肝,我这不是一下船就立马过来了嘛,我在日本收到电报都担心死了,生意都没好好谈,急急忙忙就坐船回来了。”陈永华抱着钟小芸,满脸心疼。
“我真是太没用了,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医生说是个男孩呢,就差一点点,我们的孩子就能出世了。”
“不怪你,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陈永华说道。
阿勇嫂哀叹道:“原本这孩子也不会没的,要不是被人算计了,我们小芸的命也不会这么苦。”
男人脸上阴沉沉的,“那婆娘如此善妒,我是该好好收拾她了。”
“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才会惹得太太如此厌恶我的。”钟小芸梨花带雨一般,泪水一颗一颗地往下掉,“你别怪她了,我相信一定太太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那恶婆娘欺负。”陈永华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永华!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先回家。”张氏从门外窜了进来,“我和儿子都在家里巴巴地等你回家呢。”
“你还有脸来!”陈永华铁青着脸,上去就给了张氏一巴掌。
“阿爹,你怎么能动手打我阿娘呢!”陈永华的儿子陈福昌护到张氏面前。
“为什么打这个毒妇,你自己问她!”
“永华,我就知道你又要听她的挑唆了!是这个□□,她自己没有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她非但无能,还很无耻,居然让一个男大夫给她做流产手术,简直不知羞耻!照我说,她合该跟那个孽种一起死了才对,也不至于丢尽陈家的脸面。”
“混账!”陈永华怒不可遏,将张氏推到在地。
此时好事者被吵闹的动静吸引过来,看热闹的人将病房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阿爹,你自己看看那个贱女人,她到底哪一点好,值得你这样,她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货罢了,医院里随便来个男人,都能把她扒个精光。”
陈永华怒道:“逆子,你在胡说些什么!”
张氏忙道:“永华,阿昌没有胡说,不信你可以去问,这医院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这个□□非要找个男大夫做流产手术,我说出来都觉得羞耻,她竟然还敢去做。”
“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陈永华的脸漫上一层阴霾,转头质问钟小芸。
钟小芸哭道:“太太说的没错,那天我喝了她给的汤,肚子就很不舒服,我央求了她半天,可是她一直拖着不让我到医院看病,非说是我太矫气,一直熬到夜里两点,血从我的腿上流出来,我都疼昏过去了还要拘着我在家里!幸亏我阿爹阿娘在身边,在二老的强烈要求下,她最后才勉强同意把我送到最近的这家医院,可是偏巧那天夜里医院只有一个男大夫在值班,如果不马上做手术,我就会没命,阿爹阿娘不忍心看着我一尸两命,才答应了让那个大夫给我做手术。”
“你别血口喷人,你的孩子可不是我下毒害的,是你自己不争气,还来这里丢人显眼。”张氏怒气冲冲地说道。
“钟小姐说的没错!”钟莹努力从人群中挤进来,转过头对看热闹的人说道:“大家别看了,病人需要休息,请大家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她关上房门,转身接着说道:“那天我是这里值班的护士,是我接待的他们,那天的情况特别的紧急,钟小姐的月份大了,一不小心就会母子俱亡,如果不是安大夫妙手回春,及时救治,为她做手术,那她恐怕那天就活不了了。对我们医者而言,没有什么性别之分,只有大夫和患者。”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不给我滚出去!”张氏咆哮道。
钟莹并不接话,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安大夫是国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在国外给许许多多的孕妇接生过,他回到中国以后,也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之前李副省长家的二夫人难产,全城没有一个产婆能帮得上忙,最后是安大夫救了那对母子的性命。那天钟小姐的情况特别的危险,若不是安大夫医术高明,后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