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儿子,便得不到阿爹的宠爱,二娘生下弟弟,受尽荣宠,她阿娘心如死灰,一心向佛不问世事,临了却还要被枪毙。
“阿娘,等我给你生了孙子,阿爹就不会总去那个狐狸精那里了,阿娘,你等等我······”
“阿强媳妇儿,一会儿生下了儿子你阿爹就来看你了,你阿爹阿娘就在屋外头候着呢。”
“啊!”许婧安用尽全身力气。
屋外的钟丰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一会儿抽自己的嘴巴,一会自言自语。
第二碗催生汤都已经灌下去了,屋里只有叫喊声传来。
“阿哥,要不然我现在去白云镇请朱大夫过来吧。”钟丰强看着钟丰刚,渴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都这么晚了,外面乌漆嘛黑的,你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摸到白云镇,你现在去喊朱大夫过来,回来天都亮了。”钟丰刚坐在大厅,手撑着头,用浓浓的茶水吊神。
“那你说这么等算怎么回事啊,从前阿嫂生莹莹,还有春莲生阿雨的时候,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磨人,安安生阿华的时候,里头有一大堆的产婆和大夫伺候着,两个时辰就生下来了,这都快一天了,她的血都快流干了,你说她这是不是难产啊?”钟丰强不住的在原地打转,“不行,阿哥,你叫莹莹给我备个油灯吧,我现在就去找朱大夫,就算是回来的时候,已经生下来了,白跑一趟比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强。”
他正要去厨房喊钟莹帮忙准备油灯,便听到春莲的叫喊声:“生啦生啦!生啦生啦!阿强媳妇生啦!”
他打了个激灵,跨步上前摔了个跟头,连忙爬起来问道:“是儿子嘛?是儿子嘛!”
春莲咧嘴笑道:“是个姑娘。”
钟丰强一下瘫坐在地上,长叹一声,“老天不长眼啊,怎么又是姑娘呢。”
“哎呀,没事的,这次不行,下次肯定能给你下个男娃了。”钟丰刚打了个哈欠安慰道。
“唉,阿哥,你起码已经有一个阿雨了,我一无所有呢,现在又不比从前了,我们能在钟浦乡待多少天都不知道,难道这就是命吗?”
“以后都会有的,日子总是要越过越好的嘛。”这话说出来,其实钟丰刚自己都不信的。他看着瘫软的钟丰强,心里有一丝的心疼,但很快,他的理智压过了内心的柔软,“现在安安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想想今后的生计问题了。”
钟丰强的脸上,掠过狡黠和愤怒,他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今天都这么晚了,阿哥你陪了一天也辛苦了,赶紧去睡会儿吧,让春莲帮忙收拾一下残迹,我先去看看安安,她肯定累坏了。”
婴儿的啼哭声,清澈响亮,划破了黑夜的寂寞,钟丰强推门进产房,屋里满地血迹和污水混在一起,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让他干呕。
“阿娘,辛苦你了。”
“唉,我没事,就是累点。”王氏坐在凳子上,揉揉肩,捏捏腿。
“婶子,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钟丰强瞥了一眼在城大娘怀里哭泣的小婴儿,强颜欢笑。
“没事,人命大过天啊,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的。”城大娘轻轻晃动怀里的婴儿,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背,哄她入眠。
“安安怎么样了,她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累坏了?”钟丰强走进了发现许婧安此时双眼紧闭。
“昏睡过去了呀,她可折腾坏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怕是缓不过劲儿来的。得好好歇上一阵子。这里有一包安神汤,你一会儿最好给她煮上,还是用三碗水煎成一碗,她大出血,情况很不好,你们最好马上能去喊张牙婆来瞧瞧,要是张牙婆瞧了不顶事,就得到白云镇请朱大夫来看看,我看她这样,不大对劲。”城大娘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的,不一会儿就把婴儿哄睡着了。她蹑手蹑脚地将婴儿递给钟丰强,“来,娃给你,长得和她阿娘一样水灵,我得回去了,天就要亮了,我还得回去给我们阿城做早饭呢。”
“那我送送你吧,你一个人走夜路我也不放心。”钟丰强正要将婴儿放到许婧安身边,又听到了婴儿稚嫩的呜咽声。
“我一个糟老婆子不打紧,咱们钟浦乡一向安生的很,没事,我自己回,等满月的时候,你们记得给我送个糯米饭过来就成。”
钟丰强抱起婴儿,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真的辛苦你了,婶子,那你路上小心点,下次有了啥事,你招呼一声,我钟丰强能帮一定帮着。”钟丰强左看右看,家里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值钱物件,便在许靖安头上拔下一根许发簪,递给城大娘。
城大娘摆摆手,身子往后一仰,咧嘴笑道:“不了不了,这也太贵重了。”
“婶子,你就拿着吧,你给我们救了两条人命,这是她们娘俩报答你的。”
“哎呀,不要啦,不要啦!你真的太客气了。”
“你就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等改天我女人身子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