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扒了层皮一样,程柏蘅已经恢复了原来白皙细腻的肤色,加上今日这盛妆打扮,虽容色还显稚嫩,但那亮晶晶的眸子,挺直秀气的鼻子,圆润饱满的鹅蛋脸,妥妥的一个水灵的小美人。
呆怔片刻后,郑辰琮哈哈大道:“嗯,大外甥真是好看,但怎么瞧着也不像个大家闺秀。”
程柏蘅望着恢复白生面孔、衣着考究的郑辰琮,也弯唇笑道:“五殿下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倒像是只吃米粥的白面文士呢。”
“只吃米粥?什么意思。”郑辰琮不解问道。
“米粥嘛,就是稀稀的、软软的米粥啊。”程柏蘅笑。
“臭外甥,竟敢骂阿舅是吃软饭的小白脸!看我怎么收拾你!”郑辰琮气恼地说着,伸手朝程柏蘅肩头抓去。
程柏蘅笑着向速向侧后方撤了一步躲开郑辰琮一抓,这才转身快逃,可这及地罗裙裙摆太长,不小心一脚踩到了一侧裙摆,待伸手去扯时广袖对襟长衫的下摆又被院中花草扯住,脚步慢了一慢,只好左支右绌伸臂格挡郑辰琮的进攻,终被郑辰琮扭住手臂,在额前弹了个脑瓜崩。
二人打闹一阵,郑辰琮问:“阿蘅还未用早饭吧?等用罢了早饭我送你一样礼物,再带你去个地方。”转头叫下人传早饭。
对于礼物,应该不过是像范、陈二位良娣赏的首饰衣服,程柏蘅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大殿下说待我安顿好了再去学礼仪和女红,可这头一天陈女官就来开始来教导了。礼仪倒也罢了,在汉中也有用得上的时候,可那女红就太令人头痛了,又是花样又是针法,学起来无穷无尽,得耗费多少时光在里头啊?还有这些发饰衣服如此繁琐拖沓,我穿上都不会走路了。”程柏蘅说着伸臂甩甩长袖,“五殿下,我不想要礼物,只想请你帮我想个法子,要怎么才能不学这些没用的东西。”
郑辰琮道:“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郑辰琮道:“以后得一直叫我阿舅。”
程柏蘅略一沉吟,觉得此事划算,便笑着应道:“好,我答应你。阿舅,你有什么法子?”
郑辰琮得意大笑:“天机不可泄露!”
饭很快就上来了,什锦春卷、火腿豆腐、油糖稍卖、枣泥花卷、牛乳莲子羹,都是程柏蘅这些年没有吃过的菜色,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令她食指大动,大快朵颐。虽说郑辰琮看惯了程柏蘅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但此时身着锦衣一手捏一个春卷,另一手抓一个花卷,更是觉得好笑。
吃罢早饭,郑辰琮将程柏蘅领到偏院外的梧桐树下,那里立着一匹青骢马,郑辰琮一指那马道:“她叫青玉,是个五岁的姑娘,从今天起她就是你的了。阿蘅,你看这礼物可还满意?”
程柏蘅走过去望着那毛色油亮、均称高大的马儿,不禁用脸贴着马背,手抚摸着顺滑的马鬃说:“她可真是漂亮啊,我太喜欢了。谢谢阿舅!”
郑辰琮笑道:“这是我太子哥哥马厩里最好看的马了,刚刚成年。本想给你挑一匹漂亮的白马,可看来看去还是它最得我心。”
程柏蘅转头问:“这就是‘五花马,千金裘,呼尔将出换美酒\''的五花马吗?”
郑辰琮又被她逗笑:“是啊,正是‘与尔同销万古愁’的五花马!,我今天要出一趟远门,你愿跟我一道去吗?”
“去哪?”程柏蘅心情大好,笑得明媚娇憨。
“去了便知道!”郑辰琮朝她眨眨眼睛。
程柏蘅向丫鬟粉桃借了一套利落的靛青色窄袖罗衫和六幅旋裙,骑马跟随着郑辰琮出了北城门,快马向东疾行近两个时辰,来到一座高山之前。仰头望去,只见山势奇峻,层峦叠嶂,壑幽林密,云雾飘绕。
“阿蘅,这座山叫午子山,我们一会儿去午子观。”郑辰琮指着半山的上殿宇道。
骑马沿着山路又行了一阵,来到了午子观。只见观内松柏林立,殿阁宏伟,雕梁画栋,颇为富丽。
有一名小道童在观门外迎候,这小道士约摸七八岁,圆圆的脸蛋上两个梨涡,弯弯的眼睛自带笑意,头顶用一根木钗挽着小小的发髻,些话碎发散在髻旁,在阳光下微微泛黄。小道童上前一揖:“郑居士、女居士,玉葵师叔已在兴虚殿偏殿等候。”说着帮两人将马缰绳拴在路边树上。
程柏蘅一见小道童就心生喜欢,问道:“小道长,请问你的道号叫什么?”
“贫道道号通元。”稚嫩的童音却说着老气横秋的话语,让人忍俊不禁。
通元迈着小短腿在前带路,绕过灵官殿、三清殿又向上行了十几步台阶,转到旁边的偏殿,有位面目慈祥的中年女冠站在殿前等候。见到郑辰琮与程柏蘅到来,女冠躬身一辑,口诵“福生无量天尊”。
郑辰琮也是一辑:“玉葵姑姑,近来可安好?”
玉葵道长道:“贫道素来安稳。今晨收到驿兵传信,说五殿下今日要来本观,知殿下安然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