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呼吸了一瞬,禁不住皱眉:“你还喝酒了?”
她的语气又沉了沉:“你喝酒了?同她?”
卫绮怀猝不及防地被她抓到小辫子,躲都来不及。
这酒气都过了一夜了。她表妹嗅觉还真好。
她胡乱点了点头:“小酌而已。”
“你没做什么荒唐事罢?”
钟如星这句话冷而硬,落到卫绮怀耳朵里,这声音冷得能结霜,还簌簌地往下掉冰碴子。
她知道,钟如星说这话也不是没有原因。
那次她喝醉了之后放飞天性,行事荒诞,对着崔晏说胡话表白之时,被钟如星撞见了。
想必对不关心人间情爱的表妹而言,这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卫绮怀道:“……与你无关。”
钟如星却说:“有事,你我出去谈。”
卫绮怀依言同她出了屋子,站在廊下。
她们有什么可谈的?如曜的事?
远处一只白鹭飞来,落在庭前的玉阶上,顾影自怜。
钟如星向它丢了一把饵食,才向她道:“你何时看上聂祈了?”
卫绮怀想说的话登时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儿,卡在中间,咽不下去了。
她知道聂祈与崔晏有几分相似——毕竟与慕展眉猜想差不了多少,她当年多多少少是看在这个脸的份儿上对他留了几分心思,但那也只是初见时第一印象而已。
她没想到他们竟然相似到了几个人接二连三地见了她都要质疑她是不是养替身。
但是,她平时的形象多么正常啊,怎么一与旁人聊到崔晏,她就成了个脑子糊涂还拎不清的色中饿鬼了?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卫绮怀平复了一下心情,徐徐吐出胸中堵住的那口气,才道:“什么叫我看上他了……我和他是朋友。”
她说完才察觉到有些不对。
这么说话,好像更显得欲盖弥彰了。
钟如星却只问:“他与崔家长公子可曾认识?”
卫绮怀觉得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不认识。”
世家子弟的交际圈和仙门弟子的虽然有不少重叠,但天下那么大,自然也很多人从未相识。
何况,崔晏和聂祈也不过就外貌上有六七分相似而已,他们为人处事的风格迥然不同,任何认识他们两个的人都不会将此二人相提并论。
只有十分了解卫绮怀、又不太了解聂祈的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才会是先注意这张脸对她有多大意义。
……虽然确实是有很大的意义就是了。
恋爱脑害人不浅。
钟如星淡淡地乜了她一眼,神色漠然:“你要同他做什么我且不管,但此次订婚宴,崔家的人也会到场。你仔细别让他们瞧见,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什么别让人瞧见?
救命!
她真的没有找替身啊!
卫绮怀解释不通,转去找钟如曜推任务进度了。
小表妹的行动能力本来是不错的,只是她没太经历过这样的事儿,这次就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
“你是说,这姑娘被梁鸾养在一处小宅子里。”卫绮怀挑着眉问,“而你,打听到了地方,却不敢去?”
她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敢去?你昨日还对此心急如焚,恨不得早早将此事结束,怎么现在就瞻前顾后了?”
钟如曜低头对对手指,有点儿难为情:“订婚宴他也会去。良辰吉日,花好月圆,要是到时候骂起架来,多让如骄姐姐为难呀。”
“言之有理。”卫绮怀还真不怎么考虑这些,赞同了之后,本着推任务的私心又说,“只是你这么周全体面,怎么就不想想他为什么这么不体面呢?”
“这……”
卫绮怀看她语气动摇,又添了把火:
“看一眼也无妨吧?这种事情,早说清楚早好。”
她参加完这个订婚宴就要回问剑山,最好还是在此之前把任务走完。
“我只是担心、我总担心——唉,表姐,我真不知道见了他们要怎么说。”小姑娘忽然支支吾吾,有些语无伦次,“会不会被梁鸾以为我们逼得他太厉害了?如此纠缠不休,是不是太过恬不知耻了……还有,那个女人又会怎么说?”
卫绮怀道:“他们说什么,很重要吗?真正恬不知耻的是他才对。婚约是两家定的,事关家族之利,他却先找你一人说解除婚约,而不是先找他自己家里人或者找咱们家开诚布公地说清楚。没胆子公开心上人,却有胆子私自联系你,让你知难而退。这不就是看你心软好拿捏吗。”
钟如曜垂下头:“说的也是。”
她缓了一口气,自言自语:“我怕不是整个北洲最软弱的女人了。”
卫绮怀正要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