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竹纹锦文轻纱飘摇,孙权将周瑛放在冬暖阁的玉榻上,见她两颊红彤彤的,道:“知道你冬日畏寒,崇椒殿四周的渠里流着的是从山上引下的温泉水,比烧炭盆还暖。”
见孙权说得气喘吁吁,周瑛环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娇问道:“仲郎累了?”
“有点。”孙权额间都渗汗了。
“有点?”周瑛撅着嘴,“怕是妾身子重,给至尊累着了。”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说着话就要抽手。
小手刚抽一半又被孙权握住不肯撒手,他讨好式笑,吻了她的指节,道:“孤可是有一身的力气使不完,一会试试就知道了。”
抿了抿唇,周瑛看到孙权滑动的喉结,自然明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遣走了一众伺候的侍婢,周瑛又被抱起走向内室,转过喜字花纹的细绸屏风,稳稳坐在窗边的榻上。
周瑛望着远处被花账遮蔽的喜床,不解如此急不可耐地孙权怎么将她放在窗边。
推开满雕窗扇,周瑛看去,一轮满月,浮云光华,凉风随月华吹进,冲散暖意。
如此好的景色。
孙权依偎在她身旁,下巴支在她的颈肩,轻声唤道:“阿瑛,还记得九年前的元日,孤去了周府,见你在满月浮光下羞歌婉转,纤舞倾城。那夜,孤曾对你言,日后你我定会成夫妻。”
周瑛忆起那个元日,周府阖家之欢,她与周瑜琴歌共鸣,唱了一曲《惊梦》,此后便再无这样的好时节。
“如今,许诺成真,你我夫妻二人会如元月圆满,一生一世,白首不离。”孙权望着明月,搂住怀中的周瑛,“阿瑛,再给孤唱一次。”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周瑛素指婉转,转身之间唱着这良辰美景,眉眼温情让坐于榻上的人如痴如醉。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回首东风一断肠。”
他的梦,他的念,从年少之际便暗藏于心底的情,都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