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给萧父打电话,“爸!我想通了!你立马给我安排相亲,王总家的?随便谁家的!流水席都行!我保证完成任务!”
风惊绿转头看兰苕,他手指轻轻落在杯壁上,他们三人都不喝酒,杯子里装的是冰水,水珠沾湿他的指尖。
“兰苕……”风惊绿想起他那个在身上留下疤痕的父亲,嗓音哑了一下。
萧修宁嘴上说着他父亲古板、封建、强制,但是他打电话的姿态很肆意,料定即便反抗,他也永远是萧家受宠的小儿子。
而兰苕,她翻遍网上的所有资料,也没有见到他提过家。
兰苕抬眼对上她的眼睛:“嗯?怎么了?”
“啊,这个枇杷奶冻真的好好吃啊,你要不要尝一口。”
她傻了,才会找这么个理由。
风惊绿感觉燥意顺着血液涌上面颊,刚想解释,就看见兰苕用精致的小勺子,在她没有吃过的地方轻轻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他的嘴唇不薄不厚,带着刚刚好的弧度,沾着一点奶冻,然后被舔走。
风惊绿咽了口口水,跟着他舔了舔嘴唇。
“很好吃,要不要再来一份?”兰苕柔声问她。
风惊绿:“不,不用了,我去趟洗手间!”
她觉得自己好像坐在灶台边,被膛肚里喷出来的火星子燎了面孔,将她的心熏得燥热不堪。
这是一种什么情绪?风惊绿不懂。
小时候在福利院,小孩子们为了好吃的东西不惜大打出手,后来去了养父母家里,为了让他们喜欢,必须乖巧懂事,十八岁之后,她开始自己养活自己,打过的工涉及各个行业,吃苦已经算是最寻常甚至幸运的事情。
刚才的枇杷奶冻真的很好吃。
新鲜的枇杷清甜滋润,和柔嫩的奶冻一起,冰凉地顺着喉咙一路滑到胃里。
很顺利的甜。
是风惊绿这短暂人生里不曾尝过的甜,她其实不爱吃甜食,先苦后甜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的早。
她不敢吃甜。
洗手间镜子倒映着风惊绿的样貌,不太健康的瘦,苍白脸色上有一抹红晕,一双甜美的杏眼里是野草般生机勃勃的力量。
她洗了把脸,平和了呼吸,才走出洗手间,菜已经上桌了,兰苕正在为她盛汤。
风惊绿在心底默默叹息,今晚兰苕也没有什么心愿吗?
楼道外传来喧闹声,似乎有人在争执。
萧修宁坐不住了,他立刻走到传菜间,透过小窗偷偷观察外面的情况,风惊绿也好奇地走过去。
门外确实有人吵架,好像是有个醉酒的客人碰到了端菜的服务员,沾了一身的汁水。
“又来了,每次都有人耍酒疯。”萧修宁听明白后,无聊地从窗边撤开。
风惊绿皱了皱眉,仍站在传菜间里没离开。
“对不起客人,真对不起,我带您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吧?”那个服务生语气很惶恐。
客人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客人……我带您去吧……”服务生再次说到。
风惊绿推开传菜间门,语气淡淡地说:“来我们包厢收拾吧。”
服务生一脸歉意:“这怎么行呢,不能影响您用餐,我这就带客人去收拾。”
他说着便去搀扶客人,这次直接被甩了一巴掌。
“你有病是不是?!你听不懂人话?!我说了不用!别碰我!滚开!”客人怒骂,“你再碰我一下,我报警了!”
服务生委屈地看了眼风惊绿,会所的经理赶过来,“真抱歉!是我们的错!罗笛!赶紧给客人道歉!”
“可是,我已经道歉很多次了,这位客人还打了我……这个房间的客人也可以作证的。”服务生带着哭腔地说。
兰苕站在风惊绿身后,轻声问她:“怎么了?”
风惊绿严肃地问他:“我在这里惹事,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想什么呢?!”萧修宁散漫地说,“这会所是我哥朋友开的,你砸了都没事。”
经理看见萧修宁跟着风惊绿走出来,脸色更僵硬了,连忙鞠躬道歉,“罗笛!赶紧道歉!你还想不想上班了?!”
“我没错……我已经道过歉了!”罗笛几乎气得掉眼泪。
风惊绿走过去看那位醉酒的客人,她扶着墙壁,似笑非笑地看着服务生哭诉。
风惊绿给她递了一张餐巾纸,才回头说:“噢?那你有为骚扰她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