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沙哑:“楚枫因为什么而死,我会一直查下去。林知呦,人只能死一次。我不会让你有两次死亡的机会。”
徐诺说完这些话,主动放开林知呦的手,消失在浓黑中。
有谁拉开椅子,重新坐在林知呦床前。林知呦僵坐着,脑海里回荡着徐诺蹒跚的脚步声,久久无法回神。
“三年前,网络论坛上突然出现给你泼脏水的水军,少爷那时疑心有人要做局陷害你,让我去调查。”明克单刀直入,甚至跳过了自我介绍,“我的调查刚有眉目,楚枫小姐就死了。那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一种失控状态,包括你和少爷。”
见林知呦不说话,明克继续慢条斯理地说:“我权衡后决定保少爷。因为保住他,就是保住皇庭集团。只要少爷还是皇庭最大股东,你就算被推到谷底,皇庭也能让你重回顶峰。”
“呦呦,我既是少爷的助理,也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亲人。我有博弈论和数据分析的双博士头衔。我依据我们从小长大的每一天为信息源,最后做出了这套保全方案。但是,那条石锤你抄袭楚枫作品的帖子,却让这套方案彻底作废。”明克低下头,框架眼镜滑到鼻廓,“我没有保下你和徐诺中的任何一个人,这是我的失职。”
林知呦仍然没有什么反应。抑或说,她不知此刻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明克向来冷静、睿智。他很少出错,因而也不可能轻易道歉。他做事从来都含着目的,包括这些辩白,也极大可能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
明克说这些,是想得到什么呢?是为了再获得她的信任?还是得到她心甘情愿的认罪和忏悔?
“这世上的事都有两面性。你死后——抱歉,应该是你假死失踪后——我们都以为徐诺会成为行尸走肉。可是谁都没料到,他造出皇庭这个风暴眼,并将所有人拖入失控的深渊。”
明克的银边眼镜闪着冷光:“皇庭集团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大跨步的前进,也因为前进,搅得整个行业市场不得安宁。这场仍在旋转的行业飓风,已让皇庭吃下23家中小企业。皇庭在去年年底挤进500强前100位,少爷只用两年就让身家翻了近三倍。并已间接挤兑掉帝都楚氏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从前能与皇庭集团并驾齐驱的帝都楚氏,企图逃到楚城再寻生机。少爷之所以亲自来这里,是为断掉楚氏的后路。”
“呦呦。”明克声音很轻,似在劝告,“少爷在为你报仇。”
林知呦低声说:“他做这些不是为我,是为楚枫。”
“这些事发生在你死亡以后,距离楚枫死去已经过去一个春。”明克低头推着银边眼镜,“你被千夫所指、成为间接逼死楚枫凶手的时候,少爷尽全力把你藏在哥本哈根。你本来什么都不会知道。”
林知呦思索起来,满眼浓黑中,一颗过期的酒心巧克力轮廓清晰。心形糖果融化在她手心里,那时她和徐诺断联已有三个星期。林知呦在立夏那天,在哥本哈根独自迎来20岁生日。
“你本来什么都不知道。”明克兀自重复,“当时帝都风声鹤唳,你的名字被骂上热搜,全网都在声讨你。甚至有人闯进你的私人画室,将里面砸得稀烂。我没法脱身去照顾你,少爷只好把明坦抓回来,他是当时我们唯一能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明克无奈道:“少爷为了保护你,把哥本哈根的徐家庄园围得如同铁桶,甚至改造庄园的网络系统,屏蔽掉所有对你不利的信息。可是我弟,脑子只有一根筋的明坦,竟然让楚桦出现在你面前。呦呦,如果楚桦晚来一天,我肯定能控制住局面。你不会坠入大海,少爷也不必逼所有人走向穷途末路。”
林知呦苦笑:“医生应该告诉过你们,我的手已经没法继续画画。明坦,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明克顿了顿,随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好,那我现在说些不算晚的事情。”
“楚桦得到你还活着的消息后,连夜开车到楚城。昨晚他在高速上出了车祸。楚桦的脏器大出血,现在ICU病房监护中。”
明克看到林知呦的手指抓紧了被面,便继续说:“独子命悬一线,楚家父母焉能不来。可现在楚家人,包括楚楚,悉数被少爷捂在帝都。两小时前,楚父决定出让自己手中37%的股权给徐诺。想通过这种方式,留住楚桦的命。”
林知呦皱眉,有些不明就里。
“石锤你抄袭楚枫的伪证、顶黑帖的水军,全部出自华林娱乐。这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楚楚。公司实际操控人是楚桦。”明克镜片上反射出电脑屏幕的荧光,
“少爷既要楚氏改姓徐,也要定楚桦的命。他要让楚家所有人为你这两年的苦难付出代价。呦呦,他只为你一人报仇。”
林知呦听完来龙去脉,手竟松开被单:“那就让楚桦去死。”
明克对林知呦的回答一点不惊讶:“我不讲血缘亲情这种无用的东西。我只说结论,楚桦不能死,哪怕成为植物人,他也不能死。”
“楚桦死去,楚氏一定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