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着华奢光亮,微微泛卷的蓬松黑发,蜕变成犹如火焰的艷丽鲜红,显得笔直而洁亮。
被记忆所磨损,那张美丽的脸显得有些陌生。
然而,在此之中。
在直视着我的,倒映着我隐藏着不满情绪的面庞的金色中。
静默地弓起脊背,随时可以咬断猎物脖子的金色中。
「我会负责『养』你。」
只有这片让人毛骨悚然的金色,依旧在大脑的最正中,散发着铁锈味。
喂。快说些什么吧。不要丢人地手脚发软啊,这样不就显得没有他的话,我此刻的处境会更加凄惨吗?
「好像变瘦了。真轻啊。」
咕咚咕咚。玩闹似的轻轻摇晃身体。
「头发养长了,却没有好好爱护吗?」
啪唦啪唦。嬉戏似的用手指梳理勾缠的发丝。
「脸上没有肉,黑眼圈也很重。」
噗嗤噗嗤。恶作剧似的戳着颊肉与眼下。
「如我所料,完全没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啊。」
并不是那样的。
「——没有我是不行的。」
从来不存在没有谁就活不下去的说法。
我有基本的自理能力,喧哗不上手所以逃跑是一流。在常年覆盖着冰雪的北方,尽管工作有时候没有头绪,但也过着平淡祥和的日常。
交到了新朋友,习惯了在寒冷的空气里呼出白雾的感觉,也熟悉了在燃烧着柴火的温暖室内,望着极夜到来后深邃的天空。
一个人也没问题。明明从一开始只有一个人。
好了,快点说出来吧。
「我的事情根本和欧佩拉没有关系。」
「我不需要欧佩拉来帮忙。」
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快点说出口吧。
曲起锋利的黑色指甲,指尖近乎柔情地按压着脆弱的脖子。
一丝不苟,分毫不差。
温热的肌肤紧贴着后颈。脆弱的要害尽在掌握中。挣扎与反抗会被当做是玩耍,指责与质问会被认为是撒娇。
年少时的金眼睛安静地凝视着我。
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兴致勃勃地。
期待着早已知晓结果的回应。
「…………」
「………………」
「………………放过我…」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为什么从喉咙里流出的,还是这种没有骨气,软弱的哀呼呢?
深埋在胸膛中咕噜噜冒泡的情感,混合着舌苔发麻的冰凉质地,粘稠地在鼓膜中作响。
啪嗒。
毛皮柔软的鲜红耳朵,磨蹭着下巴。
漂亮扎起的长辫有着柔和而清爽的香气。
仿佛是蜷缩在箱中的子猫。像这样,轻轻地、轻轻地,靠近身体,将头贴在了深深起伏的胸口上。
「跳得好快。」
「这一点也是,还是和以前一样好懂。」
不要让我回忆起那些事。
摇摇欲坠的记忆中出现了自己的身影。
到底是悔恨居多,还是逃避的情绪居多呢?我已经搞不明白了。但正如死前会缓慢再生的走马灯,自顾自陷入老旧电影中的画面仍然向前滚动着。
啊……是教学楼的天台。
不美好的第一次相遇,被年轻气盛的友人牵连着变成耻辱的小弟的地方。
天气晴朗的午后,天空犹如蓝宝石般闪闪发光。
「哦——…午饭只有面包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糟糕开场白。
提着肉眼可见华丽的便当盒,形容清凉的黑发恶魔进入了视野中。
「前辈……不和理事长一起吃饭只是为了来挖苦我?」
很简单。前提是因为这些那些的事件花光了生存资金,在沦落到每天吃蛋白棒充饥前,别扭的朋友也慷慨地提供了帮助。
「啊,你。过来一下。跟我一起吃午饭。」
——如果没有这句话,现在应该是在食堂,满怀感激地品尝着今日的特供料理吧。
没有拒绝的权力。恶魔的世界是阶级铸造的牢笼。实力上也好,规则上也罢,已经被套牢了「手下」的标签,况且,反抗的结果同样不尽人意……
「你好像总是这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才没有。」
闲适地环着手臂,欧佩拉从上往下地俯视着随意靠在角落里的我。
「很容易受伤。」
「时间管理能力不及格。」
「事故遭遇率百分百。」
「敷衍了事带来的营养不良。」
简直是某种意义上地狱级别的批判会。
但因为这